第64章(1/2)

律法上的典妻,典的是奸妇,只有妻子在与人通奸后被丈夫发现以后,才被允许典卖,典卖为他人之妇,或是低贱之奴,不贞之妇,无人权可言。

何香阳说的典妻,是明码标价,把妻子典给有钱人家生儿子,这种事儿本应当按买休卖休律拟罪,但却和溺毙女婴一样蔚然成风,不能禁止。

当男子在其中大大得益,那么所谓的律法,都是形同虚设。

姚蝶玉想着典妻的事儿,回到家中后心不在焉,精神蔫蔫的,晚膳时只吃了小半碗就搁了筷。

晏鹤京在离家五里远的地方,租了一间空铺子来卖布,他比姚蝶玉晚一步回家,回家看到她没什么精神,晚膳也没吃多少,有些担心,托秋娘去问。

秋娘领命,拐弯抹角问了几句,姚蝶玉叹口气,良久后才把心中的话说出:“只说这世间里,男子有无流品,做溺女典妻,嫖妓养妾之事,皆视为故常,全无顾忌的,而女子不论地位高低,稍有微瑕,就不配做人了。”

“姚娘子何出此言?”在秋娘的眼里,姚蝶玉就是个稚气未脱,见识不广的妇人家,今儿听她叹女子之命,有些出乎意料,即使生在高门之中,也不见得有多少女子会为这些不公而叹。

“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姚蝶玉回以一笑,没有再多说。

秋娘不好再问,逗留片刻后才离开。

晏鹤京听了秋娘的转述,思前想后理不出个头绪,不知她今日在外头遇到了什么事儿:“以后她出去,秋娘跟着一块儿出去吧。”

“是,二爷。”秋娘回应。

……

空铺子租好,戏慢慢开场。

晏鹤京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七百来件布子,耗资数万,什么姑绒女葛,绸缎绫罗,夏布蕉布,应有尽有,看得姚蝶玉眼花缭乱,把女葛布挑了出来:“这个女葛,你打哪儿买来这么多簇新的?”

“怎的了?”买布这种事儿,晏鹤京都是托人去做的,“这女葛有何奇怪之处?”

“这些女葛一看就是产自粤地,粤地人织成一匹女葛,要用个一年半载的,所以大多女子织完并不拿去售卖,即使有卖,也是稀缺之物,买来的一匹价,要三两以上,数一数,你这儿竟有二三十匹女葛,我们只是一个小布商,一时哪里讨来这么多女葛?”姚蝶玉边说边摸了摸女葛,手指如触烟雾,当真轻薄得如蝉翼。

摸着,她忽然想起在苏州的时候,见到过一个身穿葛纱贴里的男子,那件贴里应当也是用女葛做成的,穿在身上格外轻盈好看。

“原是如此。”晏鹤京点点头,把女葛挑出来放到一旁去,“还是娘子细心。”

姚蝶玉面起红云,抿了嘴不接晏鹤京的话,将那些布料从低价到高价,一一排好放在架上去。

布料整理好,开铺当天,姚蝶玉和晏鹤京带着熹姐儿狸奴一起到铺里头。

他们要演的戏说来也简单。

他们布铺的生意蒸蒸日上,日进斗金,得利非常,两个月内获资数万,之后却因天公不作美,新进的布料在路上因雨水打湿而发霉,不能使用,前先挣来的银子一并亏为云烟。

晏鹤京这个铺主因生意受挫,性情大变,拿着仅有的底本儿入赌坊,欲大赢一笔钱财,不料一亏再亏,最后酗酒成性,赌博成瘾,不时辱骂家中妻儿,把家中一切值钱之物拿到质库中典为赌资,赌多少输多少,等人撺掇他将熹姐儿典为死当。

后半部份学的是韩羡禺的行为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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