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2)

西珑湾, 夜色烟朦,高楼列着金灿灿的灯光,像个铸金笼子。

谢义柔张坐在沙发椅上, 面前是搭了膝盖跪坐过来的洪叶萧, 把他挤着,贴靠椅背。洪叶萧托抬了高些, 低头来看,不似那天在医院肿得渗血, 如今褶里晕粉,翕藏着。

“又跟我撒谎?”

他在她指尖去碰时, 瑟缩了一下,敛睫微颤, 无声承认在车里点头是想博取她同情心。

“撒谎要怎样?”她看着他,摩挲着圈沿问。

谢义柔知道, 噙唇不语。

“啪”一脆声, 洪叶萧扇了他一巴掌, 不过挤得太近, 是用手背扇的。白皙里立马敷红, 她又啪啪扇了两下, 扇得腴白抖簌。

谢义柔忍不住用手去捂,扑在她怀里,“别打我了呜……”

他总觉面前的洪叶萧格外阴冷,从她吐了烟圈散开后,便这么觉得, 眼眸深处始终淡淡的, 哪怕托着他下巴夸他“真乖”时。

直觉告诉他,这晚会比她醉酒那次还狠。

可他又想亲近她, 便抱着她软声卖乖,“疼。”

洪叶萧手在彼此中间上下挼弄着,静谧里窸窸窣窣的,谢义柔靠着她肩膀,眼角不禁蒙了热雾,呜咽起来。

不多时,洪叶萧得到了她想要的,往最先检查过的翕处一塞,倾过去开始轧了起来。

沙发椅腿嘎吱作响,两侧扶手垂悬的腿踝骨剧晃不已。

与此同时,夜深处的洪家,厨房里,洪家福忙碌着。

赖英妹问他:“妈这次怎么这么大火?”

洪家福给面汤添了盐,怅应道:“她老人家这辈子教书资助的学生不计其数,再一个,记得打我小时候起,妈就把先祖遗志看得极其重要,肯定一下难以接受萧萧的生意观,这才……”

赖英妹叹声,“可咱妈也不该一口否决所有的价目,那公司这一年来所有人做的努力、投去的成本,岂不全是白费力了?”

“她老人家还是深居简出,坐惯了高堂,不知道做生意的难处,这一句话下去,萧萧是个硬骨头,怎么肯答应?得亏我进去劝住了。”

洪家福也为祖孙俩的各执己见而犯难,他端了面碗,老太太晚饭胃口欠佳,没怎么进东西,

“我把面端去让妈吃了,再去劝劝她,萧萧的确是急功近利些,但也不该一刀切。”

赖英妹拉住他,“你可注意措辞,别把人气出好歹。”

洪家福说我有分寸。

然而门一开,“哐啷”一声,面碗碎在地上,溅了一地,他急奔进去。

“萧萧……啊啊……”

谢义柔已然跪扶椅背。

客厅里,这张软沙发椅开始是在那座意式组合沙发的西侧,只是好几次颤颤欲倒,洪叶萧只能收着势,忍了几次,便让他先下来,把软椅搁在了沙发背面,背抵着,有那座沙发稳稳抵住,她愈发无所禁忌。只是与落地窗平行的沙发,渐渐也已歪斜,足见急遽烈动。

洪叶萧也扶着椅背,像从背后圈抱着,一秒三个击拍。谢义柔说自己快死了,洪叶萧哄也不哄他,连醉酒那晚习惯性的揶揄促狭也没有,只一味狂轧,令他只剩嘶哑呜呃。

直到门口地上,她那件大衣里的电话锲而不舍响起,她才渐停。

冷静下来,去拾了大衣,从兜里拣出电话接通。

听那头说了什么,面色变得凝重,捡了散落的衣裤,解下工具,穿了起来。

后头一空,谢义柔身子塌跪了下来,蜷靠在宽大的椅背,像扑腾后已经奄奄一息的鱼一样,听见拉链的声响,他原姿势侧头去看,朦胧视野里,她已然衣裤齐整,一翻手,便又把大衣穿了。

“萧萧去哪儿……”他气力尽交,连声嗓也绵荏不已。

“医院。”

话落,门嘭一下关上,玄关空空荡荡。

谢义柔那句“我也去”尚且不及出口。

偌大的屋子,刺目的明亮,一路进来凌乱的衣物,好像上一刻的亲昵热闹,一下就荡然无存了,他愈发蜷紧身子,跪靠着的姿势一动不动。

不知多久,从边几抽了纸巾,窸窸窣窣收拾起来。

抵着额头,一下一下擦着椅背上的脏泞,他好几次淋上去的,他们做得激烈的证据。

一道又一道,他执着地擦着,擦了半盒纸。

牛皮的沙发擦得出亮泽,什么也不剩,他还是抿唇在上边揩着,较劲似的。

一不留神,手指在陶瓷纸盒上磕痛了,他忽然放声哭了起来,

“萧萧……”

怎么丢他一个人,明明上一秒还肌肤挨挨擦擦的,怎么就剩他一个人了。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轻轻慢慢,一边亲他一边做,他说不要她就停下哄着,结束后他歪懒着不肯动,张手要她抱,抱去浴室。

她嘴上说你还当自己是小时候?却还是会施力托抱起他,然后说挑吃/精又轻了。

他不爱吃饭,虽比她高,却比她还轻,那阵子便会被她监督吃多点。

现如今,他赤坦坦的,忍着酸沉拖身起来拣衣服穿,一件一件穿好了,眼圈洇红,蜷哭得愈发回不上气,泪淌了脸,又湿了衣领。

“萧萧……”

*

而连夜赶去医院的洪叶萧,立在病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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