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噬灵鼠(1/2)
黑暗中那银蓝与暗红交织的纹路,竟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幽光,如同黑暗中蠕动的毒虫。
他撕下自己早已破烂不堪的衣襟,凭藉著记忆和触感,摸索著为她肩头的伤口进行简单的包扎。
动作因剧痛而颤抖,每一次触碰都让他心如刀绞。
这诡异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似乎在吸收水梦娇的生命力…
“陈默…”
林凡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在绝对的黑暗中如同一声嘆息,瞬间被无边的死寂吞没。
巨大的悲痛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將他淹没。
那个总是沉默寡言,却如山岳般挡在最前面的师弟…那个在凶巢中引动地脉,在逃亡路上燃烧精血的兄弟…
为了掩护他们,用血肉之躯迎向了致命的链枷…
林凡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勉强压下了翻腾的气血与几乎要破体而出的狂暴杀意。
“你若死了,这座古城所有的戍卫全都要为你陪葬。若此仇不报,我林凡誓不为人!”
一个刻骨的誓言在心底烙下。
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
他强迫自己冷静,如同冰封的湖面,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
必须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才有机会…报仇。
陈默用不知生死换来的机会,不能浪费。
他闭上眼,將残存的神识如同最纤细的蛛网般,一丝丝地散开。
神识所及,一片混沌模糊。
甬道异常狭窄仅容一人弯腰勉强通行,四壁並非天然岩石。
而是某种冰冷带著金属质感的巨大条石垒砌而成,表面刻满了模糊被岁月侵蚀得难以辨认的纹路,触手冰凉刺骨。
空气污浊不堪,瀰漫著浓重的铁锈味,陈腐的尘埃气息。
还有一种…极其微弱,仿佛隨时会消散的能量残留。
古老沉寂,却又带著一丝难以言喻的威严。
这地方…绝不简单。
獠刃…那这里,锁著的是什么?
林凡扶著冰冷刺骨的石壁,重新背起气息微弱的水梦娇。
黑暗中,他如同盲人般仅凭触觉和残存的一丝神识感知,在绝对的死寂中摸索前行。
脚下是厚厚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积尘,踩上去绵软无声,如同行走在亡者的骨灰之上。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精神紧绷到极致,提防著可能出现的陷阱或未知的危险。
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意义,仿佛这条甬道没有尽头,永远通向地狱的最深处。
疲惫和伤痛不断侵蚀著他的意志。
陈默最后的眼神,水梦娇微弱的呼吸,成了支撑他前进的唯一动力。
就在林凡的心渐渐沉入绝望的冰渊时,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光芒。
如同黑暗中的一点鬼火,在前方甬道拐角处隱约透出。
林凡精神猛地一振!
求生的本能驱使他加快脚步,儘管每一步都牵扯著全身的伤痛。
他小心翼翼地拐过弯角——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席捲全身。
甬道在此豁然开朗,形成一个约莫十丈方圆的圆形石厅。
石厅中央同样矗立著一座半人高的石台,形制与上层石室那台几乎一模一样。
却更加粗獷古朴,透著一股蛮荒的气息。
石台上一盏造型更加古拙,甚至带著几分狰狞兽纹的青铜油灯静静燃烧。
然而,那灯焰却並非昏黄,而是诡异的暗红色。
如同凝固尚未乾涸的血液在跳动,將整个石厅映照得一片血红,充满了不祥与压抑。
但真正让林凡神魂剧震的,是石厅的穹顶!
整个穹顶並非石壁,而是一整块巨大无比光滑如镜的暗色水晶。
水晶之上,用某种散发著微弱红光的矿物顏料。
绘製著一幅浩瀚,繁复到令人头晕目眩,几乎要迷失其中的巨大星图。
其规模之宏大,细节之精密,远超上层石室墙壁上那幅千百倍。
星图的主体,依旧是三颗呈三角排列的,用金线勾勒的星辰。
但此刻这三颗星辰光芒黯淡至极,金线断裂模糊。
仿佛被厚厚的尘埃与污秽所覆盖,失去了所有神性。
而占据星图绝大部分区域的,是无数扭曲盘旋,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暗红轨跡。
这些轨跡如同贪婪的毒蛇,又似来自深渊的锁链。
密密麻麻地缠绕束缚著那三颗黯淡的星辰,疯狂地汲取著它们的力量。
最终,所有暗红的轨跡都匯聚於穹顶的正中心——
那里,用最浓稠最刺目的暗红顏料。
绘製著一个狰狞无比,令人望之生畏的巨兽图腾。
巨兽的轮廓模糊不清,仿佛被刻意扭曲掩盖。
但那股凶戾狂暴,充满了毁灭与不甘的滔天怨念,却如同实质般透过图腾散发出来。
巨兽的心臟位置,被无数条更加粗壮的暗红锁链贯穿钉死。
这哪里是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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