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万兽朝宗(一)(1/2)

这,便是大荒之墟的核心,万兽朝宗之地——檮杌墓!

此刻,墓冢周围方圆数百里的盆地中,景象更是令人头皮发麻,呼吸凝滯血液几乎冻结。

无数形態各异狰狞可怖的墟兽,如同最虔诚也最狂热的信徒匍匐在盆地之中。

从气息弱小、形如野犬的开脉境杂兵,到威压滔天、形如山岳呼吸间引动风雷的霸主,密密麻麻铺满了每一寸焦黑的土地,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匯成一片蠕动的充满原始力量的恐怖海洋。

它们安静得可怕,所有的头颅都朝著墓冢的方向低伏,连最凶暴的掠食者也收敛了爪牙,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偶尔压抑的低吼,形成一种山雨欲来的死寂。

空气中瀰漫著万千妖兽匯聚而成如同实质的凶煞妖气,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血雾,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暗红妖云,在墓冢上空缓缓旋转低垂,仿佛隨时会滴下污秽的血雨。

一股源自洪荒太古、混合著暴虐、飢饿与毁灭的恐怖意志,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沉沉地压在每一个闯入者的心头,让人膝盖发软心生无尽渺小之感。

而在靠近墓冢基座的位置,情况更加复杂诡譎!

先一步抵达的烈火门与妖门百骸洞的人马,在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布下了庞大而邪异的血骨大阵。

粘稠的血光与惨白的骨符交织升腾,形成一片翻腾著痛苦生魂虚影的邪异领域,哀嚎声隱隱传来令人心神不寧。

赤燎老怪、千骨夫人以及新到的几位邪道巨头,正站在阵中核心目光灼灼,如同饿狼般盯著墓冢基座上一个巨大幽暗的洞口——那便是檮杌墓的入口。

洞口边缘光滑异常仿佛被某种无上利器瞬间切割而成,残留著一丝几乎微不可察却令人心悸的绝世剑意。

更奇异的是洞口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將外界翻涌的蚀骨死气与灰雾牢牢隔绝在外。

幽暗的洞口如同通往九幽的巨兽之口,散发著吞噬一切光线的深邃与不祥,引诱著飞蛾扑火。

四派修士在盆地边缘的万丈绝壁上停下,望著下方那如同洪荒兽海般的恐怖景象,无不倒吸一口冷气,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衝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

即便是云落生、白旧城这等御灵后期甚至巔峰的强者,面对这万兽朝宗、凶煞凝云的场面,也感到心神剧震,体內灵力运转都滯涩了几分。

个人的力量,在这洪荒兽潮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它们…在等待什么?”

水梦娇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极限,縴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角指节微微发白。

她身旁的林凡,混沌星云在丹田內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水木灵根传来清晰而强烈的悸动,仿佛在呼应著盆地深处那沉睡的即將甦醒的恐怖存在。

他望著那幽暗如魔眼的墓冢入口,又看了看对面血光冲天邪气森森的阵营,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如同那座白骨墓冢,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距离近在咫尺,但前方的路,却仿佛由亿万妖兽的獠牙铺就。

盆地亘古的死寂,被一声仿佛来自九幽黄泉的兽吼彻底撕碎。

那吼声苍凉悲愴蕴藏著比星辰还要古老的沉重宿怨,它不是响在耳畔而是直接撼动著每个人的神魂核心,让人骨髓都为之冻结。

林凡丹田內那片自行运转模擬宇宙生灭的混沌星云,前所未有地猛地一滯。

一股源於生命本源的悸动顺著他新生不久的脆弱水灵根,如冰冷的银蛇般躥遍全身带来一丝丝麻痹般的刺痛。

他强行稳住呼吸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这感觉……不对劲!绝非寻常妖物復甦!”

“吼——嗷——!”

第一声不过是揭幕的號角。

顷刻间,无数道或低沉如闷雷滚动或尖锐似金铁摩擦、或嘶哑若哭的咆哮,如同积蓄千万载的火山,在盆地最幽深的地底彻底爆发。

恐怖的声浪不再是无形,它裹挟著粘稠如血的暗红煞气,化为肉眼可见层层叠叠、排山倒海的巨大衝击波纹。

焦黑如炭的大地如同被巨锤擂击般剧烈颤抖,绝壁边缘的岩石簌簌滚落,空气被极致压缩发出尖锐的爆鸣。

“结阵!固守!”

云落生的厉喝如同旱天惊雷,震醒了被兽吼摄魂的眾人。

他袍袖鼓盪周身爆发出璀璨夺目的紫色雷光,那狂暴的电蛇並非漫无目的,而是精准地交织眨眼间化作一张覆盖小半片天穹的巨大雷网,將四派阵营牢牢护在中心。

白旧城反应丝毫不慢手中那柄古朴长剑一声长吟,低沉悠远。

无形的湮灭剑域无声无息地张开,如同一片吞噬一切的黑洞,那些狂暴袭来带著刺骨煞气的声浪衝击波,撞入其中便如同泥牛入海彻底消散。

金百桥脚下那只巨砧般的奇异法器上,玄奥的赤红符文骤然亮起,仿佛熔岩流淌,熊熊火焰冲天而起形成一道烈焰之墙。

岳钟山的玄黄尺重重点在地面,“嗡”的一声闷响厚重的土黄色光幕如同坚实壁垒拔地而起。

赤紫剑焰、土黄光幕,四道代表著不同流派巔峰力量的防御灵光瞬间交织融合,构建出坚不可摧的能量壁垒,硬生生將排山倒海的声浪与煞气隔断在外。

然而,阵法內部依旧如遭重击,修为稍弱的弟子只觉得五臟六腑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拧了一把,气血逆流,不少人耳鼻溢血脸白如纸,强忍著才没瘫软下去。

“稳住!凝守心神!”

各派长老的呼喝声不断传来带著焦急与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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