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当断不断（2/2）

“其一，壮士断腕，拋却这栩岩山数百年家业，举族远遁，或许能保得一脉香火，但从此寄人篱下，沦为末流。”

他话语微微一顿，观察著白元贤骤然变得难看的脸色。

继续道：“这其二嘛……”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其脸上的杀伐之意已不言而喻。

他相信，即便白元贤再缺乏决断，到了这个地步，也该听明白了。

果不其然，白元贤眼中骤然闪过一抹狠厉决绝的光芒。

几乎是咬著牙低吼出声：“先下手为强！”

见火候已到，黄鳶逸適时地缓和了语气：“家主对老朽確有知遇之恩，礼遇之厚。若非万不得已，老朽实不愿在此危急关头舍白氏而去。”

“若……若家主果真已下定决心，破釜沉舟，与那张蔡周氏决一死战……那老朽也愿拼却这身老骨头，再为白氏尽最后一份心力！”

“好！好！好！”白元贤闻言大喜，连道三声好，心中顿时有了主心骨。

他稍作思忖，立刻决断道：“既然如此，道友且先在府中休息，稳住局势。白某这边亲自前往小苏山，面见张洞玄，与他商议即刻出兵之事！”

“家主且慢！”黄鳶逸立刻出声叫住了刚刚转身、雷厉风行就要离开的白元贤。

“道友还有何事吩咐？”白元贤连忙停下脚步，恭敬请教。

黄鳶逸轻抚长须，眼中闪烁著老谋深算的光芒，缓缓道：“家主切记，狮子搏兔，亦需全力。”

“此战关乎存亡，必须集结张、白两氏最精锐的力量，以雷霆万钧之势，先集中力量击破其中一家，方能奠定胜局。”

“为了彻底打消张老祖可能有的顾虑，坚定其速战之心，家主可向其承诺，此战，我白氏愿倾力相助。”

“先合力覆灭蔡氏，夺取福清山！待蔡氏覆灭之后，再调转兵锋，合力扫平周氏！”

“为何不能先攻周氏？”白元贤下意识地提出疑问，眉头紧皱。

在他的心中，张蔡两家的世仇与他关係不大，率先解决掉一直与白氏摩擦不断的周氏，才最符合他的利益。

黄鳶逸心中再次无奈嘆息，他早知道这位家主缺乏大局观，却没想到在此生死存亡之际，眼光依旧如此短浅。

但他面上却不露分毫，耐心解释道：“家主，蔡、张两氏如今在大重山一线陈重兵对峙，且双方皆有种灵修士坐镇前线，已成僵局。”

“若我等两家合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斩断蔡氏插入大重山的这只手——即斩杀或重创其坐镇前线的种灵修士，便可瞬间打破平衡，让我方占据绝对优势！”

他越说越快，语气也愈发具有煽动性：“届时，我军便可趁势而下，直扑与大重山相邻的蔡氏！”

“集合我两家之力，围攻蔡昆仲，若能將其斩杀……则蔡氏必亡！”

“蔡氏一灭，剩下的周氏孤立无援，独木难支，覆灭不过是迟早之事！此乃釜底抽薪、破局制胜的上上之策！”

“可……可是，”白元贤仍有顾虑，担心道：“若我等主力尽出，前去攻打蔡氏，那周氏趁机倾巢而来，偷袭我栩岩山又当如何？”

“届时栩岩山防御空虚，並无种灵坐镇，岂能抵挡周氏大军？白某的家业根基岂不危矣？”

让他为了帮助张氏而赌上自己的老巢，他实在难以决断。

“家主多虑了。”黄鳶逸斩钉截铁地打消他的疑虑，分析得条理清晰：

“一旦我两家联军猛攻蔡氏，周氏得知消息后，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立刻发兵救援其盟友蔡氏，共抗我军。要么……真的如家主所忧，来偷袭栩岩山。”

“但家主请想，种灵修士是一个家族的根基支柱。”

“若周氏选择见死不救，坐视蔡氏被我们联手覆灭，那么即便他们能趁虚拿下栩岩山，劫掠一番，事后也必將面临我张白联军得胜后的滔天怒火，被我们联手剿灭，绝无幸理！”

“除非周氏愿意捨弃元岭山百年基业，只求劫掠一番后便举族逃离丰北，但这可能吗？”

“所以，於情於理，周氏最大的可能，也是唯一理智的选择，就是立刻支援蔡氏，合力抵挡我军！家主无需过分担忧后方。”

“但是……”白元贤张了张嘴，还想再找出些理由反驳，心中依旧摇摆不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