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入高氏 下（1/2）

高氏少主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只剩下认命的灰败：“前辈……请问。”

“为何选中我洛氏联姻？莫说什么引以为援的鬼话。老夫不信，仅此而已。”

高氏少主长长嘆息一声，声音疲惫而苍凉，將深埋的谋划缓缓道来：“…………”

…………

一月前，当日高家主重伤归来，其父子二人便知高氏已至存亡之秋。

灵种只能给四叔祖的亲孙高云司，以换取其支持。

但如此一来，四叔祖一脉势必权倾族內，他这少主之位，形同虚设。

所以，他急需引入外援制衡。

挑来选去，唯有新兴的洛氏最为合適——

其一，洛氏重诺守信，名声在外。

其二，借联姻之便，嫡脉可常驻凤鸣山，待兽卵威能收敛，便能绕开四叔祖一脉，再取灵种壮大自身。

若洛氏拒婚，便退而求其次，暗中结盟。

以重山部分利益为饵，诱使洛氏与四叔祖一脉相爭。

无论哪方获胜，他再联合其他覬覦重山的势力，剿灭胜者。

最后，他带领高氏残部，退守最贫瘠的凤鸣山，將富庶的重山彻底拋出去，让群狼爭抢撕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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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待……兽卵威能尽敛，我高氏暗中攫取其中灵种。一朝数位种灵齐出，何愁不能……席捲周遭？再復高氏荣光……”

高氏少主的声音越来越低，带著无尽的不甘与遗憾。

“凝汐已在贵府，即便贵府不纳……相信前辈也不会伤她性命。”

“云风是我幼子，未经世事。前几日与洛氏少主相处甚欢，恳请前辈念其无知保他一命……”

高氏少主深深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洛江川沉默片刻，缓缓頷首。

“多谢前辈。”高氏少主的声音带著解脱般的疲惫。

洛长歌上前，剑鞘如电，在高氏少主周身数处大穴连点数下。

精纯的灵力透体而入，如毒蛇般潜伏进其经脉之中。

“你有半炷香时间……处理后事。时辰一到，灵力聚於心脉……爆裂而亡。”洛长歌的声音冰冷无波。

洛江川与洛长歌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高氏少主立刻召来心腹死士，將一封亲笔信和贴身玉佩交予他，严令其连夜护送幼子高云风前往凤鸣洛氏，不得有误。

隨后，他一一看了自己其他几个尚在睡梦中的孩子，目光复杂难言。

最后，他独自来到亡妻的墓前，靠著冰冷的墓碑坐下。

如同倾诉般，低声诉说著近日发生的一切。

家族的倾颓，自己的谋划，以及……未能守护好女儿凝汐的愧疚。

“琴儿……我终究……还是负了你的嘱託……没能……护好我们的凝汐……”

他喃喃低语，嘴角悄然淌下一缕温热的鲜血，他却恍若未觉，只是伸出手，轻轻抚摸著墓碑上冰冷的名字。

直到靠著墓碑，再无生机。

高氏少主庭院外，阴影中。

洛江川与洛长歌如同融入夜色的磐石，冰冷地注视著高氏少主完成他最后的安排。

高氏少主到也识趣，直至生命最后一刻，都未向任何人吐露半分关於兽卵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