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偷袭（2/2）

风中传来的一种食物的香气。这味道让他想起了上一次氏族围猎成功后，酋长分给他的那块半生不熟的鹿腿。但风中的香味比那要醇厚一百倍。

这让他烦躁，也让他愤怒。

矮人，那些只会挖洞的短腿懦夫，凭什么享受这样的食物？

在他身后，十几名兽人战士潜伏在阴影中，他们是氏族里最精锐的力量。每一个都肌肉虬结，獠牙外露，身上覆盖著粗糙的兽皮和简陋的铁片甲。武器是沉重的战斧和带豁口的弯刀，上面还残留著早已乾涸变黑的血跡。

黑暗中，一个比其他兽人更高大魁梧的身影无声地移动到格拉克身边。

他是氏族的战王，卡尔加·碎颅。

他用低沉如同磨盘滚动的声音问道：“血眼，看到了什么？”

“烟，战王。”格拉克没有回头，眼睛依旧死死盯著远方那片被火山映红的天空，“矮人的烟。但不是他们以前那种又黑又呛的浓烟，是一种很淡的灰烟。还有，他们在训练。”

“训练？”卡尔加嗤之以鼻，“那些矮子除了抡锤子，还需要训练什么？训练怎么把鬍子编得更好看吗？”

“不，”格拉克的语气很严肃，“我看到他们排著奇怪的队列，像木偶一样走来走去。里面还有人类和精灵。”

这个消息让卡尔加那巨大的头颅微微一滯。人类奴隶不足为奇，但精灵？那些高傲、洁癖、连踩到一块泥巴都要咏嘆半天的长耳朵，会和骯脏的矮人混在一起？

“精灵的命令是绝对的。”卡尔加闷哼一声，提到了这次行动的根源，“那个叫莱里奥斯的精灵使者说了，我们必须查清这些矮人获得『雷霆之怒』的秘密。他说，如果我们能把那样武器的製造方法带回去，『月语者』议会就会將火山西侧最肥沃的草场赐予我们碎颅氏族。”

提到“雷霆之怒”，所有兽人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肌肉。

那是他们对那种矮人新武器的称呼。几天前，一个矮人与他们的巡逻队遭遇，矮人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用那种能喷吐火焰和雷鸣的黑色短矛，杀死了他们十几个勇士。兽人们甚至没能衝到对方面前。

那是神灵的力量，是无法理解的巫术。恐惧，第一次在悍不畏死的兽人心中扎下了根。

幸运的是，在那场混乱的屠杀中，一个濒死的勇士侥倖活了下来，把情报传递出去了。

而最后他们从精灵那里得到了两把“雷霆之怒”。

卡尔加拍了拍格拉克的肩膀，然后转向队伍中另外两个兽人。那两人正小心翼翼地用兽皮包裹著两根黑色的金属造物，仿佛那是神圣的图腾。

“佐格，拿来。”

名叫佐格的兽人咧著嘴，带著一丝炫耀和敬畏，將其中一把“雷霆之怒”递给了战王。

卡尔加粗大的手掌握住这把名为“qbz-191”的自动步枪，感受著它冰冷质感。

这东西没有刀刃，没有锤头，却比他那把浸透了敌人鲜血的传奇战斧“碎颅者”要可怕得多。他学著矮人的样子，笨拙地將枪托抵在肩上，透过那个小小的缺口和准星，瞄准了黑暗的远方。

那个精灵使者莱里奥斯对这两把武器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他像抚摸情人一样抚摸著枪身，嘴里念叨著什么“机械”、“火药”、“凡人的智慧”，但最终也搞不懂这东西的原理。他只是告诉兽人，这东西里面储存的“雷霆”是有限的，用一点少一点，除非能找到补充“雷霆”的方法。

“精灵们想要这东西，也害怕这东西。”卡尔加放下枪，“他们让我们来打头阵，就是想让我们用血肉去试试这雷霆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战王，我们真的要听那些长耳朵的？”格拉克低声问道，“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群会用斧头的座狼。”

“现在，我们是的。”卡尔加冷冷地说，“在我们的萨满能找到对抗『雷霆之怒』的方法前，我们必须依靠精灵的魔法庇护。他们给的价码，很诱人。”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一座山，一座流淌著铁与火的山。有了它，氏族就能打造出几万把战斧，我们就能成为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他將步枪交还给佐格，然后对格拉克下令：“天彻底黑透后，你和佐格，还有另外三个最敏捷的，跟我一起潜进去。记住莱里奥斯的要求。找到他们的头领，找到製造『雷霆之怒』的地方。”

“是，战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