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地反噬,干婆问责(2/2)
王管家闻言,眉头紧锁,完全不能理解为何会有人把屠杀同族的人当成神邸。
这时,赵东来咬牙道:“王哥,在去见官府之前,我有一人必杀,不知是否会耽误东家大事?”
“是那个香料商人?”王管家立即会意。
“正是!”
“杀!“王管家斩钉截铁,“此等奸佞,岂能放过?若少爷怪罪,我一人承担。”
两人正要动身,忽见巷口喧譁大作。
一群车霜百姓抬著一架装饰华丽的车缓缓行来,车上堆满万寿菊与金盏,浓郁的香混杂著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车中央,那个香料商人被牢牢捆绑,全身赤裸,身上用薑黄与硃砂绘满神秘的曼荼罗图案。
他口中塞著鲜,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声,眼中满是惊恐。
更令人心惊的是,几个身著彩衣的舞女正围著车翩然起舞,她们脚踝上的铃鐺隨著舞步叮噹作响,手腕间的银鐲闪烁耀眼。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吹奏著蛇形般的班苏里笛,悠扬的笛声混杂著香和欢呼声不断靠近。
百姓將木车献到三人面前,狂热地呼喊著。
赵东来翻译道:“他们说要將此人献祭,以平息干婆之怒,祈求神灵赐福。”
王管家凝视著那个在丛中颤抖的商人,实在感觉有些荒诞。
这国家的人是怎么回事?面对不可抗拒的武力,不反抗,不逃跑,反而欢呼著主动凑上来。
就好像羊把自己的毛剃光,泡好热水,撒上孜然香料,跑到羊肉摊前一样。
想不明白,老王索性放弃思考,缓缓道:“那便烧吧。”
赵东来扬声用车霜语下令:“烧!”
剎那间,人群爆发出狂热的欢呼。
几个祭司模样的老者上前,將酥油缓缓浇在车上,隨后掷出火把。
火焰“轰”地窜起,迅速吞噬了鲜与檀木。香料商人在烈焰中剧烈扭动,发出悽厉的惨叫,皮肉在高温下滋滋作响。
围观的百姓非但没有迴避这惨状,反而更加狂热地舞蹈起来。
女人们甩动长发,男人们击打陶罐,孩童们学著大人的样子扭动身体。
有人將更多的鲜拋向火堆,有人跪地叩拜,口中念念有词。
火焰在暮色中跳跃,將每个人脸上痴迷的神情照得忽明忽暗。
就在这时,一个瘦骨嶙峋的苦行僧突然衝出人群,他赤身裸体,浑身涂满灰烬,竟要纵身跃入火中,幸而被旁人及时拉住。
他自杀不成,却仍朝著青铜力士的方向疯狂叩首,额间渗出鲜血。
“疯了,全都疯了!”王管家在心中默念。
亲眼目睹,才知世间真有这等未开化之地。
赵东来强忍不適,询问周围的车霜百姓官府所在。立即有数个百姓爭先恐后地要为“神使“带路。
隨著三人前行,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浩浩荡荡的队伍如同一条长蛇,在狭窄的街巷中蜿蜒前行。
沿途不断有人加入,他们手持油灯,高声诵经,竟然將这场血腥的祭祀化作了一场狂热的庆典。
火光在他们身后熊熊燃烧,香料商人早已不再挣扎,焦黑的躯体在烈焰中渐渐化作灰烬,而狂欢的声浪却一浪高过一浪。
王管家回头望去,只见漫天飘飞的瓣与灰烬交织在一起。
他摇摇头,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荒诞。
在狂热百姓的簇拥下,王管家一行穿过蜿蜒的街巷,很快便来到一座巍峨的宫殿前。
但见一群身著华服的车霜贵族早已列队相迎,他们身披金银丝线绣成的华丽纱丽,头戴镶嵌宝石的冠冕,颈间掛著层层叠叠的珍珠项链,流光溢彩。
为首一个鬚髮皆白的老者上前一步,双手合十行礼,用带著浓重口音的大灵官话说道:“尊贵的神使,我等是婆萝门,车霜国的统治者。
不知干婆大神与诸位神使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赵东来冷笑一声,厉声质问:“既然自称统治者,那我且问你,为何纵容官兵袭击我等船队?杀害我三名船员,扣押我十余名兄弟?”
那些婆罗门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老者急忙摆手,身后隨从立即推出二十余名被五大绑的官兵。
这些囚犯个个衣衫襤褸,身上带著鞭痕,显然已经受过私刑。
王管家敏锐地注意到,其中几人居然是方才在码头上逃走的士兵。
他们躲过了青铜力士的屠杀,却被自己国家的贵族抓到了这里。
“神使明鑑,“老者躬身解释,额间渗出汗珠,“这一切都是这些罪人自作主张,与我等绝无干係。他们胆大包天,竟敢冒犯干婆神威,实在罪该万死。”
他话音刚落,便有侍从抬上一箱箱珍品。但见檀香木箱中装满各色香料:深红的辣椒堆积如山,金黄的姜块散发著辛辣气息,还有肉桂、豆蔻、胡椒等珍贵香料。
更有一箱箱黄金器皿、象牙雕刻、珍珠玛瑙,在暮色中熠熠生辉。
“这些薄礼,聊表歉意。”老者虔诚地跪拜在地,“恳请干婆大神息怒,宽恕我等无知之罪。”
赵东来环视这些价值连城的贡品,却只是冷冷摇头:“蠢货。杀了你们,这些財富照样归我们所有!我们要的不是赔礼……”
他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惊雷炸响:“而是一个交代!跪下!”
这一声怒喝仿佛带著无形的威压,那些养尊处优的婆罗门贵族再难维持体面,纷纷双膝发软,扑通跪倒在地。
就连那位鬚髮皆白的老者,也在颤抖中匍匐在地,华贵的头冠歪斜在一边。
赵东来踱步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袭击大灵商队,绝非区区官兵能够自作主张。你们当中,必定有人是主谋。”
他抬头望了望西沉的红日,声音冰冷如铁:“限你们在天黑之前,將真凶押送至我们船前。届时,自有天神裁决你们的命运。”
阳光掠过那些跪地贵族的头顶,將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围观的百姓屏息凝神,整个广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远方海涛声隱约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