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来得正是时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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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在宝应拐了个弯，过了这弯，才能看见宝应。

运河正中，一支庞大的船队占了主河道，浩浩荡荡驶来！打头的是十余艘长江水师內河战船，后面跟著数十艘民用商船，首尾相接，气势逼人。

既然决定派兵支援，索性好人做到底。两江总督当即与长江水师商议，抽调战船护航。

河风吹得战船上的旗帜哗哗直响。

林如海站在船头上，两眼忧虑地望著前方。

探子刚传回消息，宝应虽没被叛匪攻破，却被围得铁桶一般。他们这点人根本不敢上岸，江苏巡抚所说的“牵制敌军”，纯粹就是空想。眼下唯一的法子，从水门进城，等待徐州的援军。

宝应作为水乡县城，不仅有水门，还有两个水门，即前明留存的东门利涉关和南门跃龙关，东面被叛军堵死了，只能从南边想法子。

运河之水通过南门进入县城，经城內水道，之后再从东门出城，因此船能够经南门水关直接进城。但城內河道多年未疏浚，他们的船多半进不去。船进不去的话，只能在码头停靠，然后沿著与河堤相连的驛道进城。

问题来了，叛匪绝不会坐视他们进城，必然会派兵拦截，甚至想著將他们一口吞掉。让城內守军出来接应？可他们兵力本就捉襟见肘，勉强守城都够呛，哪还有能力出来接应？这局面，不好办啊！

统兵的参將走了过来：“林御史，咱们该怎么进城？”

林如海略想了想，望向他身后的水师將领：“火炮能打到驛道东面吗？”

水师將领：“现在是枯水期，勉强可以打到驛道东侧，但距离不会太远。”

林如海急问：“百步呢？”

水师將领先是一怔，隨即笑道：“林御史有所不知，我这內河战船虽不比福船巨舰，火炮威力却不容小覷。单是这些子母炮，便能稳稳打到驛道东侧百步之外。至於那两门轻型红衣炮，射程更远，威力也更猛，多的不敢说，三五百步准没问题。”

林如海愁眉一展，仍然將信將疑地问道：“真的？”

水师將领：“林御史，军中无戏言。”

正说著话。战船拐过弯道，河风里裹挟著惨烈喊杀声扑面而来。

林如海猛地举起千里镜，瞄望向宝应。

南门已被叛匪围得水泄不通，一架架云梯斜斜架在城墙上，攀爬的叛匪如蚁群般向上涌动。城墙上的廝杀早已白热化，守军与叛匪杀成一片，兵器相撞的鏗鏘声、临死前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有人被生生劈落城头，也有人死死攥住对方的衣襟同归於尽。

守军拼命將敌人往城下赶，叛军要在城上站住脚，廝杀得异常惨烈。

江南大营参將咽了口唾沫，锐士营这么猛的吗？不是说才成军两三个月吗？！如此惨烈的廝杀，换做江南大营早就崩了！

林如海放下千里镜，望向水师將领：“那个红衣炮能打到南门吗？”

水师將领眯著眼睛瞄了一会儿，答道：“够呛。”

林如海：“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打一轮！让城內的守军知道援军来了，提提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