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1/2)

第333章

本有保鏢上来阻拦,楚行的手略略一抬,保鏢们迟疑了一下,都收了枪,退出门去。

罌粟的眼前被泪水泼得看不分明,手依然牢牢压在扳机上,枪口紧紧贴住他的额头。

楚行的喉结动了动,忽然温声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罌粟。”

她恍若未闻,牙关紧咬的样子,从外面都能看清楚。楚行看著她,又慢慢地说:“罌粟。”

罌粟不肯听。

她从小不肯听別人说话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神情。倔强而任性,拿定了想法后,一意孤行。

楚行面色不变,低声说:“你会为了李游缨,而杀了我?”

罌粟突然手势一偏,对准他的肩膀,扣压扳机,“砰”的一声。

楚行闷哼了一下,皱眉捂住肩膀,血从指缝里慢慢渗出来。

他闭了一闭眼,像是有些嘆息一般:“现在解气了没有?”

罌粟看著他,不说话。

再开口时,声音平静,带著决然之意:“从今以后,我苏璞与楚家再无关联。要我再踏入这里一步,除非我死。”

楚行的眼睛剧烈一缩,罌粟看著他,一步一步慢慢后退,中间竟像是获得解脱一般,微微笑了一下。

那是一股不可描摹的笑容。竟像带著一丝柔美的媚意,却未让人觉得神迷,只让人硬生生觉得从脚底窜上去一身寒气。

“我与您楚少爷,最好永生不见,后会无期。”

三天之后,是李游缨的葬礼。

罌粟和蒋绵去了趟a城。蒋绵站在李游缨墓碑前和眾人一起哀悼的时候,罌粟没有靠近去,只站在一棵白杨树下,远远地看著。蒋绵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她把头歪在树干上,眼神迟缓,脸色青灰,衬著一身黑色的葬礼礼服,整个人如同死水一样静,根本看不出一丝的活气。

蒋绵走过去,握住她双手,罌粟的眼珠才动了一下,沙哑著问:“完了?”

蒋绵瞧著她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微嘆了一口气,柔声劝道:“阿璞,人死不能復生。你想想以后,想开一点。这件事总要过去,是不是?”

罌粟不吭声。蒋绵又问她:“你这两天晚上是不是都没有睡觉?脸色差成这个样子。”

罌粟稍微点了一点头,轻声说:“睡不著。”

她轻描淡写,精神却能明显看出已经乾涸到极点。仿佛只要再加一根稻草,就能把她一下子压垮。蒋绵不知怎么劝她,也不知这三天来她自己想了些什么,竟会成了这个样子。看了她一会儿,无言地把她拉到怀里,抱著轻轻去拍她的背。过了一会儿,觉得罌粟的肩膀剧烈一动。她深深埋进蒋绵怀里,终於低低地压抑著抽噎了一声。

回c城的路上,罌粟躺在蒋绵腿上,闭著眼,不说话。蒋绵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过了半晌,觉得她的呼吸平缓,像是已经睡著。蒋绵刚鬆了一口气,就察觉到罌粟浑身一颤,眼珠不停转动,像是发了梦。

她在梦里紧紧皱起眉,极是不舒服的模样。过了一会儿,忽然一声抽泣,带著哭腔叫出来:“不要再逼我了,行不行?我受不了了。你不要再逼我了,行不行?”

罌粟蜷缩起身体,连这样疑似崩溃的声音发出来,竟都是细细弱弱的。蒋绵看著她,过了一会儿,见她不但没有停止,浑身却开始簌簌发抖,急忙將她摇醒过来。

罌粟睁开眼时,眼神里还残留有梦里的惊惧。蒋绵心里一动,问她:“你梦到什么了?”

罌粟的眼底终於清明了一些,垂下睫毛,说:“没什么。”

蒋绵再问,罌粟无论如何都不说。蒋绵不好逼她,又是嘆一口气,想了想,又问她:“这几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这样做噩梦吗?”

罌粟不吭声,神情只当默认。蒋绵说:“都是什么噩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