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韦东毅:你竟然要跟有空间的掛壁拼酒?(1/2)

自行车轮胎碾过厂区布满煤渣的小路,发出沙沙的轻响。

韦东毅熟门熟路地拐进后勤部所在的平房区,把车往墙根一支,径直推开了后勤部办公室的木门。

一股混杂著纸张、旧家具和淡淡烟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办公室里光线略暗,几个后勤人员各自忙碌著。

韦东毅目光一扫,径直走向靠窗那张堆满单据的办公桌。

桌后坐著仓管员吴劲松,四十多岁年纪,一条腿不太灵便地伸在桌下,正低头翻著厚厚的帐本。

“吴叔,忙著呢?”韦东毅脸上堆起笑容,动作自然地掏出牡丹烟,先递了一根过去,然后自己也叼上一根,划著名火柴给两人点上。

吴劲松抬起头,看清是韦东毅,布满风霜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他接过烟,没急著抽,而是先放到鼻子底下深深嗅了一口,脸上显出几分满足。

接著,他从自己皱巴巴的烟盒里——里面装著便宜的大公鸡牌香菸——小心翼翼地抽出几根,腾出位置,才把那支珍贵的“牡丹”珍重地放了进去,最后才点上自己那根一毛钱一包的“大公鸡”。

“哟,小韦啊!”吴劲松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带著点调侃,“我还以为你这干部,看不上咱厂里发的这点劳保家什,不屑来领呢!”他指了指韦东毅空空的手。

韦东毅看著吴叔这近乎虔诚的“藏烟”动作,心里微微发酸。

他知道吴叔的情况,早年工伤砸断了腿,落下残疾,被照顾安置在后勤管仓库,家里一直紧巴巴,这两年大儿子工作了才稍好点。

他二话不说,直接把兜里剩下的半包牡丹烟塞进吴劲鬆手里:“吴叔,您可別埋汰我。好东西谁嫌多?之前是真给忘了,今儿个想起来,立马就奔您这儿来了!”

吴劲松捏著那半包烟,手指在烟盒上摩挲了一下,脸上笑容更真切了些,没再推辞。

他拉开抽屉,摸出一串沉甸甸的黄铜钥匙,撑著桌子站起身,那条伤腿明显使不上力。

“走,跟我去仓库。”他示意韦东毅跟上。

仓库就在办公楼后面不远的一排平房里。

路上,吴劲松一瘸一拐地走著,略带疑惑地问:“这事也怪。就算报到那天人事科疏忽了,你们科长,或者带你的师傅,也该提醒一声。你这……是不是不小心得罪谁了?”他语气里带著点过来人的关切。

韦东毅扶了他一把,苦笑道:“人事科没提,我们董科长嘛……管理风格比较『粗獷』。至於师傅?我压根儿就没分配师傅,纯属散养状態。”

吴劲松恍然大悟:“哦!这就说得通了。你们三科有小一年没进新人了,估计他们自己都把领劳保这茬儿给忘了。老规矩,新人都得师傅领著来认门儿的。”他摇摇头,替韦东毅解释了一句。

说话间到了仓库门口。

吴劲松在钥匙串里熟练地挑出一把,“咔噠”一声打开了厚重的大铁锁。

仓库里光线更暗,瀰漫著布料、橡胶和机油混合的独特气味。

吴劲松走到门口一张旧桌子旁,拉开抽屉,拿出一本登记簿翻到相应页:“喏,新职工標准份儿。两套工装(上衣裤子),一双劳保鞋,一套生活用品(毛巾、肥皂、脸盆)。我这腿脚不利索,你自己进去挑合身的拿吧。”

韦东毅应了一声,走进堆满货架的仓库深处。

他很快挑了两套尺码合適的藏蓝色工装,一双厚实的翻毛劳保皮鞋,又把那个装著毛巾肥皂的网兜拎上,回到门口桌子旁。

吴劲松清点了一下,指著登记簿上的签名栏:“签个字。”

他看著韦东毅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目光落在簇新的工装上,带著点心疼和不以为然:“唉,说实在的,给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干部发工装,我看就是浪费。领回去也是压箱底,白瞎了这好料子。”

韦东毅把东西拢好,笑著解释:“吴叔,这您可想岔了。我正琢磨著去运输科维修班学点手艺呢,以后钻车底、摸机油,穿自己衣服哪行?还不得心疼死?这工装,正好派上用场!”他拍了拍叠好的工装裤。

两人锁好仓库门往回走。

吴劲松边走边嘱咐:“衣服放久了,拿回去先洗洗再上身。正常是一年领一次新的,你要是不怎么穿,就別跟著凑热闹领了,也给厂里省点。”

“行,吴叔,我听您的。到时候看科里老同志咋办,我就跟著咋办。”韦东毅从善如流。

他明白吴叔是真心疼厂里的东西,也怕他年轻不懂事浪费。

两套工装他確实可有可无,但没必要特立独行。

回到办公楼分道扬鑣。韦东毅提著网兜回到採购三科办公室,里面空荡荡的,丁茜也不见踪影。

他正琢磨著是继续耗著还是溜號回家补觉,科长董华文从里间办公室走了出来。

董华文一眼就看到韦东毅放在桌上的新工装和劳保用品,明显愣了一下,隨即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尷尬:“东毅?你这……工作服今天才领回来?”

韦东毅放下东西,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无奈和幽怨:“是啊,科长。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咱们採购员进厂,也能领劳保工服啊!”

这话听著平常,但落在董华文耳朵里,分量不轻。

董华文乾咳一声,迅速转移话题,掩饰那点失职的尷尬:“咳……那个,正好,中午跟我去食堂包间。李副厂长做东请客,带你开开荤,改善改善伙食。”

一听有好吃的,还是傻柱掌勺,韦东毅立刻把工服那点小委屈拋到九霄云外,眼睛都亮了:“行啊科长!没问题!”

不得不说,傻柱作为一个厨师还是很合格的,自从跟傻柱闹了彆扭,好几天没尝到那手艺了,正好解解馋。

两人並肩朝食堂的小包间走去。

路上,董华文压低声音问:“酒量怎么样?能喝点不?下午我还有个要紧事,不能喝多,待会儿要是有人劝酒,你帮我挡挡?”

韦东毅侧头看了董华文一眼,没说话,只缓缓伸出一根食指。

董华文试探地问:“能喝一斤?”

韦东毅摇摇头,语气平淡却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篤定:“是喝到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是站著的。”

董华文脚步一顿,猛地转头盯著韦东毅,眼神里充满了狐疑和审视,显然觉得这小子在吹牛不打草稿。

韦东毅一脸坦然:“科长,真没糊弄您。白酒对我来说,跟喝水差不多。最多一次干了三斤,面不改色心不跳,跟没事人一样。”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掛逼的世界,凡人是不会懂的。

倒进超市空间,別说三斤,三十斤都是小意思。

董华文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古怪,像是想笑又觉得荒谬。

他盯著韦东毅看了几秒,最终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跟上。

推开小食堂包间门,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其中就有放映员许大茂。

许大茂看见董华文和韦东毅进来,脸上堆起笑容打招呼,眼神却在韦东毅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董华文隨意地点点头,领著韦东毅径直走向饭桌。

他自然地坐在了主位右手边第三个位置(三宾),然后示意韦东毅坐在自己右手边。

这个位置离主位不远不近,既显重视,又不至於太扎眼。

韦东毅坐下时,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座次,心里对董华文在李副厂长这个小圈子里的分量又有了新的评估。

主客未到,其他人隨意閒聊著。韦东毅安静地坐著,听著他们扯些厂里的閒篇。

不一会儿,包间门再次被推开,食堂主任李延风陪著一位身材微胖、气度沉稳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饭桌上所有人立刻齐刷刷站了起来。

韦东毅心知,这位就是红星轧钢厂手握实权的李怀德,李副厂长了。

李副厂长笑容可掬地摆摆手让大家坐下,在主位落座。

他目光扫视一圈,很自然地落在了面生的韦东毅身上,笑著问道:“这位小同志看著眼生啊?新来的?”

董华文立刻接话,语气带著明显的介绍意味:“李厂长,这就是我们三科新来的中专生干部,韦东毅。前两天跟您匯报过的,去双塔山拉回三桶油和一只羊,有勇有谋的那个小伙子。”

“哦!韦东毅同志!”李副厂长恍然,脸上笑容更盛,带著领导特有的讚许看向韦东毅,“听你们科长说了,工作干得漂亮!为厂里解决了大问题,立了功啊!一会儿可得好好喝两杯!”

他抬手虚按,示意站起来的韦东毅坐下。

韦东毅连忙谦逊地点头应下,坐回座位。

李延风俯身低声请示李副厂长后,快步出去安排上菜。

菜是早就备好的,流水般很快端了上来。

鸡鸭鱼肉俱全,中间赫然摆著一盘油亮喷香的葱爆羊肉,色泽诱人。

韦东毅心里瞭然,看来自己拉回来的那只羊,已经进了傻柱的锅,躺在了领导们的餐桌上。

上菜的人里,有个面容姣好、身段风流的女人格外麻利,正是刘嵐。

韦东毅瞥了她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心里门清。

菜上齐,李副厂长作为主人,先提了一杯开场酒。

眾人纷纷举杯应和。

一杯酒刚下肚,坐在末席的许大茂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脸上堆著看似热情实则不怀好意的笑容:“诸位领导都在,韦东毅同志可是第一次参加咱们的聚会,是不是该让小韦同志打一圈酒,跟各位领导都认识认识,加深加深感情?”

酒桌上的规矩,韦东毅自然懂。

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应该的,应该的!那我就借献佛,敬各位领导一杯,感谢领导们提携!”他端起自己的酒杯,姿態放得很低。

许大茂却立刻接口,声音拔高了几分,带著明显的挤兑:“哎,东毅兄弟!咱们这桌啊,有个老规矩,『一大三小,二五一十』。意思是领导喝一杯,你作为新人敬酒,得喝三杯!这才显得尊重嘛!不然,那可就有点……”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妈的,这孙子在这儿等著我呢!

韦东毅心里冷笑。

不就是看我座位比你靠前,心里不痛快,想给我挖坑?

他眼角余光瞥见董华文眉头微皱,似乎想开口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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