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1/2)
第199章
皇宫,昭仁殿。
殿內数十楠木雕琢的木桌从御台两边延伸至殿门外的石阶上,延绵数十米,桌上用来宴客的金石器皿比比奇珍,器皿里酒香醉人香纯,一闻便是上好的女儿红。大红的喜毯从殿外石阶一直铺陈至殿內高台,高台上往日放著的御座被两把鎦金镶著的太师椅所替代,显然是为主婚人备著的。
眾人都说今儿个这场国婚,两朝阁老魏諫左右跑不过这主婚的大差事,至於另外一人,猜来猜去便放在了太祖的兄弟明王身上。这不,连皇贵妃和太子都在左手席上候著了,右相和明王到现在都还未到,显然是身负重任,要踩著压箱底儿的工夫才隆重登场。
巳时將近,偏殿的朝臣勋爵们早早地被宫娥们请了出来,舒舒服服地落座在昭仁殿內的位席上。今儿个大喜,一应大臣们少了平日里朝上的拘束,个个儿眉飞色舞地谈论著这次国婚。殿外的內侍们听著宫门口的消息,来回在殿內给诸位贵戚传著宫城外的热闹景儿。
听说新郎官儿打从顺天街里出来,一路上绕了半个帝都,红红火火的喜乐蔽天,让皇城的百姓们瞧得满满足足。听说那迎亲的仪仗是剑戟开道、武官抬奩,清一水儿的先锋官们身披蔚红盔甲个个儿英武俊朗,迎亲队行过之处折了满城风流。听说十年难出一次钦天监的老监正领著徒子徒孙守在重阳门亲自为新郎祈福加佑。
消息一个接著一个,这场国婚阵仗之大让昭仁殿里候著的皇亲贵戚们好一阵咋舌,都道洛家公子好手笔。
不过也是,能娶得权倾天下手握半壁江山的帝梓元为妻,这番手笔不备下又岂对得住那累累盛名。只是有些念旧的老臣皇亲们一边听著一边嘆息,想著他们温润冠雅的太子等了十年的帝家女,终归还是没能全了太祖皇帝那道曾经羡绝云夏的倾世赐婚。
若是他们的太子还在,今日这场婚宴才真正称得上是国之庆典。可惜,可惜了……虽说是喜庆的日子,终归有人忍不住嘆出了声,心下感慨。
恢宏的喜乐在宫墙內已隱约可闻,一路入重阳门、中和阁、朝华宇殿而去,显然是去迎新娘子了。听了小半日八卦的朝臣们眼见著时辰已到,回了各自的席位等著一对新人前来。还未坐稳,只见迟迟而来的相爷和明王相携悠悠閒閒地进了殿,被宫娥引著坐在了高台下右手边的前两个席位上,和谨贵妃太子遥遥相对。
朝臣们见这一出,顿时便讶异了,连明王和右相都位列下座,满朝上下摄政王难道还能寻得出比他们更有资格主婚的人?当即有些离得近又好奇的朝臣们就要下席位来问两人,只是还未起身,殿外的喜乐声突然大作,热热闹闹地朝著昭仁殿而来——听这声音,想是新人快进殿了!
眾人一边伸长脖子翘首以盼,一边心里头纳闷著那主婚人究竟是谁。恰在此时,殿內右侧门被缓缓推开,內宫大总管吉利的声音在殿內响起。
“主婚人到,眾臣相迎。”
此令一出,满座譁然。谨贵妃、太子、皇室亲王、两朝阁老皆在座,谁敢让殿內满朝朝臣相迎,即便是隱世的大家宗师,也过於托大了,这可是大靖的朝殿上!
可吉利是內宫大总管,他的话便是摄政王的諭令,纵使心中百般不满诧异,除了谨贵妃、太子和两位老亲王,殿上的勛贵朝臣齐皆起身,低头相迎。
一道絳红的身影自右侧门而入,来人脚步沉然,利落颯爽。低头相迎的朝臣还未抬首,便听到了端坐的谨贵妃藏不住的惊诧声。
这场国婚的主婚人究竟是谁,竟能让皇贵妃如此失態?埋著头的朝臣们心底犹若上百只虱子挠著,好奇得紧。好在那人也是体谅,终於开口说了话。
“今儿个大婚,眾卿不必拘礼,都起来落座吧!”
这声音怎么会在高台上!金鑾殿上足足听了三年,殿上垂首行礼的朝臣们齐刷刷抬首朝抬高台上看去。
高台鎦金凤椅前,帝梓元一身絳红曲裾,长发高挽,腰间凤凰锦带相扣,裙摆下方五爪盘龙腾天欲起,和凤凰交相辉印,她就这么贵气无比凤眼微挑地立著,端是昭容无双。
眾臣当即便有点儿晃神,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盛容出现的摄政王,即便是她当年入主內阁被封摄政时也未有过今日之容。
可即便再贵意无双,她今儿个也不该在那里站著啊,她不是应该和洛铭西成双成对地从主殿而入,她站在主婚人的台上,那今天的新嫁娘又是谁?
大靖的朝臣们也著实有些可怜,老不容易一场震惊朝野的国婚,到了这个时候连举行婚礼的人都还没捣腾清楚。
好在殿內还有个把敢质问帝梓元的人,未等眾臣相疑,谨贵妃已经从席位上站起,皱著眉满是怒意朝帝梓元望去,“摄政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是主婚人,那举行国婚的又是谁,你戏弄我们不成?”
这场国婚举朝皆知,到头来成亲的不是帝梓元,这不是把一眾朝臣勛贵视为掌中玩物,隨意戏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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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本王何时说过今日在昭仁殿举办婚礼的是本王?今日在昭仁殿举办婚礼的是我帝家子嗣,非是本王。”帝梓元一点不在意谨贵妃的质问,她微微垂眼,目有戏覷。
帝家子嗣,不是帝梓元,便只剩一个帝烬言。
“十日后国婚將在昭仁殿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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