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1/2)
第140章
府门外,屠峰刚刚扛下领头黑衣人凌厉的一刀。他甫一收到此令,连退两步才稳住心神,虽神情惊讶,但仍皱著眉猛一挥手,大喝一声:“鸣鼓,收兵!”
君汉朝天空看了一眼,一声长啸,领著黑衣人朝四周掠去,顷刻间退得乾乾净净,城內各街道中激战的两方大多如此,只留下零星几点战斗。
天空泛白,满城狼藉的军献城在战斗了一夜后重新恢復了安静。施府门外,屠峰领著铁甲军將府门围住,神情紧张慎重。
施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能让陛下在五万大军围城的绝对优势下选择了罢手言和?
吱呀声响,厚重的施府大门被缓缓推开,晨曦之下,门內的光景现於眾人面前。
韩燁、帝梓元、莫天齐身而出。他们身后,吉利背著李忠的尸体领著十位准宗师和连澜清的铁甲军隔著十步之远的距离分隨两边。两方人马看似偃旗息鼓,却犹若箭在弦上,紧绷之感十足。
连澜清先走出府门,朝屠峰挥手,“传令下去,开城门,准备马匹,让开一条道让太子和靖安侯离去,其余之事无需多问。”
“是,將军。来人,牵马过来!”屠峰只朝脸色苍白略带狼狈的莫天和那十道赤衣身影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局势,他压下心底的不甘,一边吩咐士兵,一边带著铁甲军退到一旁。
不过片刻,十几匹健硕的北秦马匹备妥。连澜清让到一旁,沉默地等著府门前的三人决议。
莫天一马当先跨上马,略带挑衅地朝韩燁和帝梓元望去,到这时他都不愿落韩燁半点下风。
局势已尘埃落定,有十位准宗师在莫天也掀不起大浪。帝梓元挽袖一折朝莫天身后的马走去,还只迈出半步就被一股大力拉住,待她反应过来,已被韩燁拢在怀里坐在了马上。
帝梓元眉头一皱就要下马,手腕上被握住的地方却被钳制住,她动了內劲亦完全挣脱不开,她低低咳嗽一声,苍白的脸上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韩燁。”从十位准宗师现身梧桐阁起便未曾言过半句的帝梓元低唤一声,淡漠的声音里带了一抹警告。
听见帝梓元咳嗽,韩燁的手微不可见地鬆了松,却始终未放开,他嘆了口气,安抚道:“梓元,北秦的羽卫军天下闻名。”
帝梓元朝施府四周的房檐上扫了一眼,暗藏的羽卫军不计其数,森冷的箭矢万箭待发。
两人动作虽细微,却被莫天瞧了个真切。他难得的心里不是个滋味,沉哼一声,一扬马鞭率先朝城外而去。
韩燁见帝梓元不再固执下马,抬腿一夹马肚跟上了前,吉利和赤衣人紧跟其后,连澜清领著十来个亲兵不远不近地跟在两拨人马之后。
不过片刻,一队人前后疾奔至军献城城门下,早收到消息的守城將领大开城门。莫天越门而出时没有半分停顿,直奔五里亭方向,倒是韩燁在出城门百米远时收住韁绳朝后望了一眼。
巍峨的军献城烽火狼烟、沉默哀鸣,北秦的旌旗在城头上空肆无忌惮地飞扬。
“我们会回来的,梓元。”
韩燁的神情沉默得异常,帝梓元循著他的目光望去,不知为何,心底有些悲凉,她没有出声,但被韩燁拢住的身体终究不再像刚才一般僵硬。
军献城在眾人身后远去,逐渐消散在风沙中。半个时辰后,被一片梅林包围的五里亭已隱约可见,五里亭在方圆百里內也算小有名气,漠北气候乾旱,难得有如此胜景,战火虽甚,却未將此处破坏。
莫天和韩燁几乎同时抵达,赤衣人一直紧跟在韩燁身后。连澜清率领的亲兵围拢成半圆跟在百步之外。
“莫天陛下,孤並非不讲信用之人,日后相爭,你我自有输贏,你走吧。”韩燁朝后挥手,吉利领著赤衣人散至两旁,让出一条道来。
莫天眼底一直紧绷的沉色缓了缓,笑道:“听太子殿下此意,倒是篤定会贏朕。”他眼一扫,不知怎的瞧见了韩燁放在帝梓元腰间的手,眼一深,竟在如此关键之时生出了挑衅之意。
莫天意味深长朝那十位准宗师看了看才將目光放回帝梓元身上,回得意有所指,“也对,太子殿下如此轻鬆便有这等助力,怕是暗藏的势力更是不浅,大靖江山確实无人能有资格与殿下一夺,太子你做朕的对手,倒也没有辱没於朕。”
十位准宗师,三国帝王也难轻易驾驭,仅凭这点,韩燁確实有资格问鼎大靖帝位。这句话对韩燁和帝梓元而言离间意味十足,但罕见地,面对莫天的挑衅,韩燁只皱了皱眉,却未有半句反驳。
莫天见韩燁没有反应也觉索然无味,一提韁绳就要回去。
“莫天陛下。”清冷的声音在莫天御马离去的一瞬响起,莫天猛地停住,循著声音看去。帝梓元一个跃身从韩燁的马上跳下,韩燁留之不及,眼睁睁看著她走到莫天马前。
韩燁既然放人,莫天这个时候稍微头脑冷静点都该挥鞭回到自己阵营,但出声的偏偏是帝梓元,他鬼使神差地从马上跃下,儘管內力被禁,还是用了个瀟洒利落的姿势落在了帝梓元面前。
远处的连澜清当即眉头皱得死紧,靖安侯若有言,又怎会留到现在才说?如此好的离开辖制的机会竟横生枝节,陛下傻了不成?
“西……”莫天一开口才发觉唤错,他笑著摇头,双手负於身后,对帝梓元道,“靖安侯君,何事留朕?”
帝梓元微不可见朝梅林中一瞥,几抹雪白之衣在远处梅林中若隱若现,甚是隱秘。
“无甚大事,只是……”帝梓元收回眼,將目光落回莫天脸上,声音微微一扬,带著她一贯的懒散,“陛下长居北秦王城,和本侯不熟,怕是没听说过我的一些传言。”
“哦?靖安侯君的传言?”莫天眉角扬了扬。
“我这个人以前做惯了土匪,养了副不太好的性子出来,別人如何与我无关,但就是看不得自己受委屈。”看著莫天,帝梓元眼一眯,眼底的霸道不容置喙,“我和韩燁的恩怨,自有我自己断定,无需他人插手。莫天陛下堂堂一国之君,日后这等不入流的离间之言,就不必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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