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玄教人好啊,得杀啊,越杀越赚啊 (二合一)(1/2)

渊城中,一个浑身浴血的年轻人,正背靠一堵断墙壁,看著前方正在发生的一切,目眥欲裂,悲愤至极。

那片废墟中,有一头“赤壤沙虫”正在肆虐横行.

沙虫所过之处,大地晃动不已,一切建筑儘是倒塌崩毁,烟尘四起,身下更不知道有多少尸首,血流漂杵。

那正是年轻人所属的帮会驻地。

他们“赤血会”本是渊城三大帮会之一,兵强马壮,装备精良,会长更有炼罡修为,以战力强绝著称,威名赫赫。

只不过,在“赤壤沙虫”之前,“赤血会”引以为傲的人员素质、装备、战力,都不足道哉,一触即溃。

拥有炼罡战力的会长,连带著一批精锐帮眾,耗尽弹药,也只拼死了一头沙虫,等另一头沙虫穿行而至,局面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很快,沙虫就注意到了他,长尾一扫,巨大身躯就已碾过废墟,將遍地尸体硬生生挤得爆开,朝那年轻人扑击过来。

这沙虫的身子上都是血水,甲壳与甲壳的缝隙间,卡著碎肉、断骨、残肢、肝肠,甚至还有半截尸体。

看这样子,简直不像是现实世界的生物,反倒像是一头浴血廝杀,刚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魔怪,恐怖到了极点。

一人一虫相隔还有二三十米,年轻人就觉眼前一黑,目之所及,儘是沙虫的庞然阴影,鼻子更是遭浓鬱血腥气堵住,难以呼吸。

面对这头非人力所能抗衡的怪物,他只能绝望地闭上眼,咬紧牙关,等待死亡的降临。

腥风大起,扑面而来,其中更混杂著腥臭涎水,淋到年轻人的头脸上,將他浑身都浸透了,浇湿一片。

年轻人虽没有睁眼,但也想像得出,沙虫已然张开血盆大口,朝自己一头吞下,或许连尖牙都已到了头顶!

他的脑海中,甚至已浮现出自己被沙虫咬住,嚼得稀烂一片,吞入腹中的场景。

年轻人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终於可以解脱了。

似乎只过去了一瞬,又似乎是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忽然感觉到,近在眼前腥气,好像一下子变淡了?!

紧接著,他就听到一阵轰隆隆隆的震响,背后断墙轰然倒塌,上半身失了支撑,一下子后仰,倒在废墟中。

他的后脑勺磕在断墙,轰然一震,浑身骨头都震得发痛,更有一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

他勉强睁开眼,视线穿过烟尘,只见那头沙虫忽然转身,捨弃了自己这个唾手可得的“血食”,往远方窜去。

年轻人看到这一幕,愣在原地,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我,活下来了!

他紧绷的心神,一下子放鬆,身子就像是被抽空了气力,瘫软在地,再也动弹不得,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同样的场景,在渊城各地发生。

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千钧一髮之际,险死还生,看著沙虫远去的背影,或是欣喜若狂、或是怔怔出神、或是满心疑虑……林林种种,不一而足。

当张石居低头,望向渊城之时,只见寇梁的神魂如今已回归肉身,他正在站在一头赤壤沙虫背上,朝城外而去。

在寇梁身后,还跟著五六条沙虫,就像是拱卫將军的长龙。

从张石居的角度望下去,还能看到有一股股烟尘,自渊城四面八方腾起,朝寇梁所在之处,匯聚而去。

这每一股烟尘,都是一条沙虫。

——

早在十五分钟前,关山等人已经同张三贤这一支分队匯合,杀出了渊城,回到了之前隱藏越野车的戈壁滩。

等张石居以烈日凌空之姿,破空杀到,悬於高天,普照一方之时,关山便当机立断,带著一眾老兵和蹈海卫,驾车重返渊城。

只不过,他们刚刚来到城外大道,就感到地面震动不已,更可以见到,有滚滚烟尘,正以极快速度,从城中瀰漫开来。

烟尘中,隱约可见一条又一条赤红长影,腾动不止,身形所至,儘是地动山摇。

即便关山等人都是百战锐士,见到这一幕,也不由得面容一变。

以他们这支小队的装备、战力,处理一只两只赤壤沙虫不在话下,可眼前这阵仗,怕不是有二三十只沙虫。

纵是“入定”强者,在开阔地带撞上这么一支沙虫集群,也只有落荒而逃,绝不可能直攖其锋。

不过,渊城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沙虫为何集结起来,往城外推进?!

难不成,玄教中人已然大获全胜,甚至留有余力,可以出城扫荡了?!

那,仍然留在城中作战的人呢?

寇梁,以及那位千里驰援的神通强者,他们又怎么样了?!

这个想法,同时在关山、张三贤等人脑中浮现。

虽然没有任何人说出来,却有一股莫名的沉凝之气自生,在车中瀰漫开来,压得眾人几乎难以喘息。

他们都神情严肃,握紧了枪。

张三贤等人绝不愿相信,以寇梁的手段,会这么轻易就栽在城里,但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任何质疑。

不过,就在这时,这些“赤壤沙虫”却忽然止住了身形,满空烟尘为之一洗,显出一条条遍布甲壳的赤红长躯。

关山抬目一望,只见居中那条赤壤沙虫背上,立著一条熟悉人影,正是寇梁!

寇梁也注意到他们的车队,一跃而下,双臂一振,肩胛骨一扇,捲起一股猛烈暴风,裹著身子向前滑行,直接落到车队前。

他哈哈一笑:

“诸位,咱们的任务,算是超额完成了!”

看到寇梁的一剎那,老雄头激动得一脚踹飞了后座车门,一下子窜了出去,给他来了个大大的熊抱,又一阵手舞足蹈,语无伦次。

“你、你、你,哎哟,他妈的,嚇死老子了,操,跟你小子一起出来做个事,老子的心臟都受不了了,娘的。”

寇梁感受到那种完全发自內心,毫无作偽的关切之意,只觉胸膛一片温暖。

这种感觉,丝毫不输给突破境界、躋身入定的剎那,甚至犹有胜之。

寇梁也抱住他,哈哈大笑:

“雄爷,以你的身子骨,哪儿有受不了的道理,说那些!你哪一次不是上赶著要来?!”

老雄头毫无羞愧神色,砸吧了下嘴,回忆著刚刚发生的一切,一副意犹未尽的神色,很快又变得洋洋得意,理所当然道:

“当然要来,他妈的,惊险归惊险,爽也是真的爽。”

张三贤、赵丙生等人也凑了上来,见寇梁全须全尾,没有任何明显伤势,都鬆了口气,如释重负。

关山却从寇梁身上,体会到一种不寻常的清朗气息,正如长烟一空,皓月千里,全无任何浮躁凌厉之气,洗尽铅华。

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

——这分明是入定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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