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突然被没了!(2/2)
兄妹两人在几个混混不耐烦的催促和嘲弄的目光下,只匆忙收拾了一些必要的衣物和贵重物品,拖著两个行李箱,狼狈地离开了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
站在寒冷的街头,一种无家可归的悲凉感和对那个赌鬼父亲的愤怒交织在一起,让胡不归胸口发闷。
这个春节,註定过得憋屈而无语。
他们在镇上找了一家还算乾净的小旅馆暂住下,胡桃坐在床边,低著头,情绪依旧低落。
胡不归看著她,又看了看这狭小的临时住所,买房的念头第一次如此强烈地蹦了出来。
必须得有一个属於自己的、安稳的、不会被莫名其妙夺走的家。
但现实很快给了他沉重一击。
他拿出手机查了查bj的房价,哪怕只是偏远的郊区,那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也让他瞬间清醒。
兜里那拼死拼活赚来的二十来万,恐怕连个像样的厕所都买不到。
“妈的……”
他低声骂了一句,无力感再次袭来。妹妹还有三年大学时期,费不小,自己绝大部分时间都得泡在拳馆训练,买房的事,只能是一个遥远的梦,暂时先缓缓了。
就在兄妹二人相对无言,被一种沉重的沉默笼罩时,胡不归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一个熟悉的號码,堂伯胡建国。
胡不归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接通了电话。
“餵?大伯。”
“不归啊,回到家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堂伯沉稳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带著长辈特有的关切,“你爹那个混帐事……我听说了。房子的事,街坊都传开了。你们兄妹俩现在在哪呢?”
“在镇上……找了个旅馆先住著。”胡不归的声音有些乾涩。
“胡闹!大过年的住什么旅馆!”
堂伯的语气立刻变得不容置疑,“收拾东西,马上来我家!你大娘房间也给你们收拾出来了!一起过年!就这么定了,赶紧过来!”
每个家族里,似乎总有这样一个说一不二、极具威望的长辈。堂伯胡建国就是这样的人。在胡不归融合的记忆里,这位堂伯对他们兄妹二人一直颇为照顾。
当年赌鬼父亲要强行让妹妹輟学去打工,是堂伯勃然大怒,拍著桌子强硬干涉,甚至撂下话“学费我出!孩子必须上学!”,这才保住了胡桃的学业,让她最终能考上上海外国语学院。
对原身而言,堂伯是少数能让他感受到家族温暖和依靠的长辈。这份情,胡不归承接著。
掛了电话,他看著妹妹,勉强笑了笑:“堂伯叫我们去他家过年。”
胡桃的眼睛里终於有了一点光亮,轻轻点了点头。
堂伯家在同镇的另一个小区,条件明显要好不少。一进门,温暖的气息和热闹的年味就扑面而来。
大娘热情地迎上来,接过他们手里並不多的行李,嘴里不停地念叨著“可怜的孩子”、“受委屈了”。
堂伯则坐在沙发上,看著他们点了点头:“来了就好,暂时先住下把年给过了。”
堂哥胡鹏和堂弟胡云也在家。胡鹏比胡不归大几岁,已经成家,据说最近在做些小生意。
胡云则还在上高中,性格內向,不太爱说话,正抱著手机窝在沙发角落里打游戏。
晚饭很丰盛,满满一桌子菜。
堂伯娘不停地给他们兄妹夹菜,嘘寒问暖,堂伯也问了些关於比赛和训练的情况。
久违的家庭温暖和热闹气氛,暂时驱散了兄妹二人心中的阴霾,也让胡不归紧绷的神经稍稍放鬆了下来。
饭后,胡鹏拉著胡不归一边看电视一边閒聊。
胡鹏吐著烟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他最近倒腾的买卖,什么建材、什么渠道,说得天乱坠,言语间不乏炫耀自己又挣了多少钱的意思。
“哎,说到底,还是得自己做生意来钱快。”胡鹏弹了弹菸灰,瞥了一眼胡不归,“不像你们打拳的,又辛苦又危险。对了,不归,你最近还有比赛打吗?那玩意儿挣钱不?”
胡不归笑了笑,隨口道:“还行吧,刚打了一场比赛,也没挣多少。”
他不太想深入討论这个话题,尤其是关於收入。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窝在客厅沙发里低头打游戏、仿佛与世隔绝的堂弟胡云,却突然冷不丁地插了一句嘴,眼睛都没离开手机屏幕,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过来:
“哥你骗人。我看了上海格斗之夜那场的直播。你无伤tko了排名十四的巴西佬。
那种比赛,ufc最低档的出场费加获胜奖金再加红,扣完税和俱乐部分成,保守估计,你那一场至少拿了三十多万。”
剎那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胡鹏叼著烟的嘴半张著,菸灰簌簌地往下掉都忘了弹。
堂伯正准备端茶杯的手顿在了半空。就连在厨房忙碌的堂伯娘,也探出头来,一脸惊讶。
所有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聚焦在了胡不归身上。
三十多万?一场比赛?
胡云依旧低著头打著游戏,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不是出自他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