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甜豆(1/2)

江辞与沈云芷移至东侧报名处,只见队伍已排成蜿蜒长龙。耐著性子等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方才轮到他们。

负责登记的张简执事头也不抬,执笔例行公事地问道:

“姓名。”

“江辞。”

话音方落,正埋首在典册簿上勾划的张简执事笔尖一顿,猛地抬头,瞪向排在眼前的青衣弟子,斥道:

“胡闹!你这小子,连自家姓名都能报错?”

“典册簿上何来“江辞”这號人?”

那排在江辞后头的青衣弟子无端被骂,顿时慌得连连摆手,手指著急地往下戳著:

“张执事明鑑!方才非是弟子说话,是……是它!是它在应声啊!”

“嗯?”张简眉头拧成疙瘩,伸著脖子往下细瞅,除了一块石头,並无他物,顿时沉了脸:

“好你个竖子,竟敢拿块顽石消遣老夫?”

他拍案而起,声音带著怒意:

“当老夫张简是老眼昏了不成?再敢胡言乱语,便將你逐出赛场,永不允参赛!”

江辞见执事错怪了人,忙石嘴开合,再次发声:

“张执事,江辞乃弟子在作应答。”

“嘿!奇哉!”

张简听得这清晰无比的磐石清音,先是一愣,隨即霍地起身,饶有兴致地绕出案台,蹲在江辞跟前,眯起眼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半晌,捋著頜下稀疏的短须,嘖嘖称奇:

“石头成精?还能口吐人言?”他眼中诧异渐转为浓浓的好奇:

“你是哪位长老座下高足?”

“呃……”江辞心下无奈,怎生见者都要问这句?

低调些竟如此之难!

可师尊名讳,未经允许,他也不敢擅自报出。毕竟自己如今仍是石身,尚未化形,只暂列记名,算不得亲传。

略一思忖,只得含糊道:

“弟子自岱岳山间生灵,今日偶过蒙学峰,见此地热闹非凡,一时兴起,便想来凑个趣儿。”

“岱岳山间生灵?”张简执事眼神骤然一亮:

“也便是说,你如今尚无师承?”

江辞不敢作答,但摇愣了两下石身,至於这人咋领悟,便不关他事了。

“妙极,妙极啊!”

张简捋著短须的手都快飞起来了,竟有些激动,旋即猛的转身朝后方喊道:

“阿砚!”

片刻。

顶著一对毛茸茸犬耳的童子快步跑到张简跟前,躬身行礼:

“师尊,弟子在!”

张简指著案台吩咐道:

“这里的登记事宜,暂且由你接手。每一个名字都需与典册簿仔细核对,万不可出半分差错,听明白了?”

“我……我来登记?”那名唤阿砚的狗脸童子显然有些错愕。

“废什么话!”

张简把眼一瞪:“跟了为师这么久,连这点小事都处置不了?若出了紕漏,回头便罚你去后山劈三个月灵柴!”

狗脸砚见状,脖子一缩,忙不叠改口:

“师尊放心!您就是错了,弟子也绝不会……错。”话一出口,他顿觉失言,慌忙捂嘴,偷眼覷见张简似未计较,才鬆了口气,战战兢兢地坐到案后。

张简不再理会他,转回身看向江辞时,脸上已堆满热切的笑容,甚至带著几分诱哄:

“小石头,来来来,不必与那些弟子挤在一处。”

他从抽屉里珍重地取出一本崭新的玉帛名簿,又递过一块鐫刻著符文的木质號牌:

“在此新簿上登下名號即可。”

“这是你的號牌,待会儿凭此入场。”

江辞以灵力轻轻卷过號牌,將其贴合在石身较为平坦处,道了声:

“多谢张执事。”

张简却似犹嫌不足,搓著手,目光灼灼地盯著江辞:

“小石头啊,此赛你若……咳咳,若是早些败下阵来,无妨!定要回这里来!老夫在这蒙学峰多年,与各峰长老都还有些薄面,定能为你引荐一位道行高深的好师尊!”

“岂不强过你自山野间胡乱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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