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何须惜身!?(1/2)
叛军们听了,心惕胆寒,立即止步缓身。
有军纪稍宽鬆的地方,他们往一边退去……离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远一些也好。
火把照耀中,王頡血透重围,已杀的人为血人、马作血马。
因是夜里,那一身血宛如浸透了墨般,骇人无比。
王頡第四次將透重围时,被拦住了。
宇文汗鲁带著一群骑兵盾士,挡在了最东边,封住了王頡的脱阵方向。
王頡大喝一声,饱提神力,一击向前。
宇文汗鲁知对方伤重力疲,但依旧不敢轻视,尽全力接下王頡这一搏命之击!
如果对方成功了,势必可藉此再度脱阵而去!
当!
宇文汗鲁猛地捏紧了铁棍。
方才那一下,险些让他兵器脱手。
很危险,但他成功了。
一击之后,现在的王頡没有力气和他鏖战,选择了拨转马头,企图再次冲回西边。
这个换方时间,给了眾人应对时间。
黑暗中,一层又一层的绊马索被拽了起来。
乌騅连跃三道,也是力尽,嘭的一声往前栽去。
有几桿枪顺势猛地刺了过来!
凭藉乌騅压下的重力,那几桿枪刺破了乌騅的厚甲,鲜血滚出。
乌騅双目染血,一片通红,盯著王頡眨动不止,而后张嘴,一声哀鸣!
砰!
王頡翻身落地。
叛军已拥了上来。
“杀!”
他大叫著。
噗!
每一次交锋,都有叛军被不断收割倒下。
王頡身上,也必添新伤。
他胸口插著一桿枪。
枪的主人在刺中王頡的瞬间,被王頡所杀。
他冷看围著自己的叛军,眼中全无惧色,反是一声大喝:“来!且来与我死战!”
叛军们都不想和他正面相对,左右挤压,围著他不断转圈,直到攻击命令下达时,才一拥而上。
噗噗噗!
又是数道人影倒下,王頡步伐一踉蹌,却用画戟支住了身子。
“杀!”
叛军抓住机会,再度拥上。
“啊!”
王頡大吼,步伐反往前一赶,丈长的戟往前猛地一扫,砍翻一片人。
噗噗!
两个叛军从后方刺中了他,却在王頡回头瞬间嚇得拔枪后退。
兀烈伤重,不能再登战阵,只能旁观指挥,当下大惊:“此人是铁骨所铸不成!?”
“还等什么?杀了他!”
宇文汗鲁喝著,亲提马上前,一棍敲下。
王頡抬画戟迎击。
砰!
这个一身无败的男人,第一次被单人击退,蹣跚后退。
因脱力之故,他单膝跪在了地上。
身后的叛军抓住机会,再度压了上来。
恰在这时,夜里一道白影忽至,如月上洒落的光般,直直撞向宇文汗鲁后军,几枪刺出,杀的人仰马翻。
宇文汗鲁听到动静,仓促回头时,只见一枪迎面而来。
急切间,只能遮挡要害。
砰!
枪起处,宇文汗鲁翻身落马!
诸军惊骇欲绝!
王頡还未断气,怎又来一个狠得!?
那人挥枪破阵,至王頡身前,一弯腰將他拽起。
宇文汗鲁落马,生死未知;兀烈负伤,不能拦阻,诸军只能凭本能而动。
可来人目標明確,又精神饱满,银枪贯血,白马如龙,径走脱阵而去!
宇文汗鲁被扶起时,身侧一片朱红,那里的甲已被对方的枪尖撕碎。
“好厉害的枪!”
他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他身后的军士阻拦闹出了动静,使他有所警觉——这一枪,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可曾看清来人?!”他问道。
“使银枪、骑白马,极其雄伟。”有人答道。
赵佐带著王頡一路狂奔,直到一条將乾涸的溪水浅方停下。
他將王頡搬下马时,方发现对方已一腿断失。
早已血满全身。
赵佐动容,急从马背上摘药替他止血。
“不必了。”王頡摇头,他的脸上全被血所遮掩,但语气还算清楚:“尊兄这样的好本事,何必冒险救我一死人呢?”
“河北赵佐,听闻王公子之为,不忍坐视。”赵佐道。
“原来是赵氏宗师……”王頡嘆息:“早听过你的威名,有討教之心,看来此一世是没有机会了……你为何会来并州?”
“我从羊肠道来。”
听到这个地名,王頡目光明显亮了一些,紧盯著赵佐。
“羊尾关已破,百姓们正在撤离。”
“算算时间,应该可以在叛军抵达之前撤完。”
听完赵佐的话,王頡脸上露出笑意:“那就好。”
赵佐没有再接话,而是割开了王頡的甲衣,准备上药。
王頡伸手抓住了他。
可惜,唯剩三指。
“还有机会!”赵佐道。
王頡摇头,眼神开始涣散,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残缺之人,苟活何用?”
“今覆阵死,已无憾矣!”
说完这几个字,他还在张嘴,声音却已是听不清了。
赵佐心头一震,急忙俯耳到他嘴边:“您还有什么话要交代?”
“王……王氏……不叛汉……”
言讫,气绝。
第三百一十章
第三百一十一章
没等赵佐悲伤,夜里北面有骑兵靠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