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左撇子VS右撇子(1)(1/2)
第10章 左撇子vs右撇子(1)
大一刚刚进校,我们辅导员就告诫我们,也许和其他文科学科比起来学外语算是比较苦闷的。大一、大二虽说不是每天早上都有第一节课,但是我们必须在七点半的时候到教室上早自习。
每当天还是擦亮,就能看到外语系的同学手拿豆浆,戴著耳塞,听著收音机走在校园的林荫大道上。
在宿舍通往四教的途中,有一片桂林。我们作为新生入学正好是金秋,於是清晨这么走过桂树林,还带著对大学新生活的憧憬,和对未来前途的希冀,那时自己真觉得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我曾经也是这么一个有志青年,但是隨著新鲜人成了老油条,人也就渐渐地懒散下去。
有时候,我都觉得我们四个人懒惰起来有些人神共愤。
若是周末或者星期一和星期二早上没有课,全寢室都不想出门,但是又饿得慌,於是会靠猜拳来派一个人去食堂买早饭。若是熬到中午都还不想出门呢?那便再猜拳……
我们离三食堂最近,所以一般在此地活动。靠近食堂门口那个卖豆浆的地方,堆了个大桶,一人打卡,一人舀豆浆。那个舀豆浆的人特別奇怪,要是自己带杯子来,无论你带多大容量的,都会给你打三分之二杯,无可动摇。
於是,我们便用那种装1.5升的杯子,打一杯回去可以分成四人份。
隨著天气越来越冷,最近变成大家都窝在寢室里看小说、看电视、玩电脑、背单词,连中午饭也懒得去打。怎么办呢?继续猜拳。
一般情况下就属白霖最倒霉。
今天,又是她。
她拉住我可怜巴巴地说:“小桐,跟我一块儿去吧。”
我看她一个人拿著四个饭盒,是挺淒凉的,便陪她一起。
她和我各拿两个饭盒排在三食堂的两个打饭点。
幸好还没到十二点,排队打饭的队伍不是特別长。轮到我的时候,我看著食堂师傅一弯腰,舀了一大勺饭,然后拿著勺子的手抖一抖。他看了看,貌似不满意。於是再抖一抖,几乎抖到没啥米的时候才朝我饭盒里盖下来。
我又刷了一次卡,又递了个饭盒过去。那师傅故技重施,这次装给我的比刚才还少。
我瞅了瞅左手,再瞅了瞅右手,哭丧著脸说:“师傅,您看我都瘦成这样了,才给我这么点饭,您忍心吗?”
那师傅瞧了我一眼,极不情愿地又加了几粒米,隨即摆了摆手,高声对我后面说:“快点,下一个。”然后他在嘴里嘀咕,“就买四毛钱的饭还想要多少?”
听见一个排后面的男生笑出声,我顿时回头剜了他一眼。
可是,就是我这么走了一趟,把白霖的饭卡给搞丟了。我著急地回忆来回忆去,就记得我打饭的时候,第一下用我的卡刷的,第二下是用白霖的卡刷的,然后就再也没见到那张卡了。白霖在上面存了很多钱,我是怎么都赔不起的。
白霖不在乎地说:“没事儿,丟了就算了。”
我依然急急忙忙地拉著她去后勤处掛失。
那个办业务的老师说:“英语系大三的白霖啊,刚才还有人来查来著,说捡著你的卡了,查了你的信息正要给你送回去。”
我俩对视一眼,真好,居然遇见雷锋了。
晚上又是慕承和的俄语课。
教室里开著暖气,加之人又多,而且紧闭著门窗。他讲了一会儿课后,大概觉得热,便將袖子捲起来。做完这个动作以后他准备继续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单词。
没想到,他居然用的是左手。
他转身背对著我们,写了一个单词以后,也许自己才意识到左右问题,於是手势一顿,停了片刻后还是接著继续写。
我知道,要是他就此换手,反而会引起大家注意。
他写完句子,回身面对教室,这才將那只粉笔换到右手。大家都在埋头记笔记,就只有几个人还呆呆地坐著,我便是其中之一。
刚刚的那个细微状况,几乎没有人发现,要是我以前不知道他的这个习惯,也同样不会察觉。
其实,我觉得慕承和他大可不必如此,让同学们知道以后无非是大家背地里议论下,然后反而会在他的魅力值上又加了一分。
越特別的老师,越容易引起学生的好奇心。
慕承和似乎察觉到我在盯著他看,於是朝我微微一笑。
我一愣,埋下头去,慌忙地拿笔写笔记,可惜写著写著开始神游。我想到慕承和做的那道数学题:3999x6888=?
小时候我背过九九乘法表。后来大一点又背平方表,类似於一口气说出11x11,12x12,13x13之类的乘法,那纯粹是我们以前的数学老师为了提高我们的心算能力而做出的额外要求。
“有没有人会专门背乘法答案?”趁著慕承和在黑板上写例句的时候,我低头偷偷问白霖。
“九九表?”白霖反问。
“不是,就是几千乘以几千那种。”我说。
“背来干吗?”
“呃……玩儿,比如练练脑子之类的。”有些老师不是常说,脑子搁久了不用就要生锈么。
白霖白了我一眼:“练脑子?脑残了?”
呃……確实不怎么符合自然规律。
俄语课是连著两节,无论是以前的陈廷也好,还是其他什么老师,只要是晚上的课,一般都是连续上,中途不会休息。如果其间有想上厕所的同学,动静不要太大,自己悄悄出教室就行了。
这样大家都乐意,都只想早点下课,缩回寢室,该干吗干吗。
但是慕承和不是。
他平时是个挺民主的人,可是无论大家怎么反抗,他每次课都要执意休息中间的十分钟。
他说:“我们休息是为了以更加饱满的精神迎接下面四十五分钟。”说话间,嘴角漾起他那人见人爱的笑容,自然没有人有异议了。
第一节课下了以后,我觉得教室里人多了以后闷得慌,有些缺氧的感觉,便想走到走廊的那一头,靠著栏杆偷偷气。
然后,我看到慕承和也站在栏杆旁,若有所思,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夜里很冷,但是月色亮极了。银色的光线从天上洒下来,將他的背影映在地上,拉得很长,几乎延伸到了我的脚下。
我顺势在上面踩了几脚,然后故作淑女装地走到他身边。
“你站这儿不冷么?看什么?”我扶著栏杆,和他並排站。
隨著他的视线看去,是对面六教旁边的荷池。夏天的时候,倒是很好看,翡翠粉嫩映衬在一起,成了本校的一大胜景。可惜如今已经是冬天,全是残枝,满池萧瑟。
他没有转头,用下巴点了点对面楼下的景色:“那个池子,以前我们学校本部图书馆前面也有一个,后来翻修图书馆的时候就填平了,一模一样的,都是月牙形。”
“本部图书馆翻修?好像好多年了?”我记得貌似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嗯。”他应著。
过了会儿又说:“我不常来西区,但是看到它就想到以前本部的池子。我曾经经常在里面网鱼,”他的脸沐在月色下,泛起淡淡的笑容,“就是拿个篮子,放点馒头屑进去,浸在水里。另一头用绳子掛著,静止十来分钟以后,一下子提起来,会兜住很多小鱼。结果,有一次我掉进池子里,差点没爬起来。”
我诧异:“你小时候?”
“我父亲是a大的老师,我小时候一直隨他在本部的宿舍住,你不知道吧?”
原来也是学校老师啊,难不成他分来我们学校代课也是托他爸的关係?
“你爸教什么的?”我问。
“数学。”
“数学?”说起数学,我倒是有问题了,“你真的很神奇啊,上次那道题,怎么算的?”
他乐了:“有诀窍的。”
“什么诀窍。”
“其实,是恰好你问的两个数字很特別,可以补数。我学过珠心算。”
“猪,心算?”猪也能心算?
“……”他的眉角轻轻地抽动了一下。
“难道不是?”我疑惑。
“是一种心算方法,运用的是珠算原理,所以叫珠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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