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何至於(2/2)
一说起男女之事,徐才人的头都要低到桌子底下了。
“我太害羞、太紧张了,一想到要脱得光光地被男子看,就抖得厉害。”
“殿下看了,似是败了兴致,便......便命我睡下了。”
该问的都问过了,酒又喝了几盏,江箐珂便散了酒宴。
......
亥末时分,清风徐徐。
殿外,虫鸣蛙叫此起彼伏,更显凤鸞轩夜里的岑寂静謐。
美人榻上铺了竹蓆子,甚是清凉。
墨发如瀑铺散开来,江箐珂就躺在上面,一边琢磨事儿,一边等夜顏来。
让她最介怀的还是徐才人和穆珩的婚事。
若夜顏真的是穆珩……
定是李玄尧因她不肯配合同房生子,才把徐才人纳进东宫,藉此机会,成全这对未成的姻缘。
而原本就有婚约的两人,同房生子,自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既成全了两人的好事,李玄尧又能摆脱外界对他不能绵延皇嗣的诸多猜测,何乐而不为。
待李玄尧以后坐稳帝位,不需要他们了,再把这一家人给送走,或者……直接杀了灭口。
也不知夜顏对那徐才人是何等心思?
若真是穆珩,见到与有过婚约的未婚妻子,感情总是不同的吧?
江箐珂越想越觉得自己成了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现在,她倒盼著夜顏不是穆珩。
思绪繁乱,想著想著,江箐珂又想到了困扰她心头已久的事。
从她捅破李玄尧秘密的那日起,她就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后勃颈以后都是悬在刀剑下的。
虽然她身后有五十万江家军当靠山,但保不齐李玄尧日后登基为帝,会动卸磨杀驴的心思。
或者毒死她,或者让她也来个“马上风”。
再或者,让她死在夜顏的剑下……
总之,只要李玄尧动了杀心,就会有千万种的死法等著她。
当然,这只是最糟的情况。
或许李玄尧的良心,也並没有她想的那么不堪。
但,人总是要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好的准备,就如同父亲行军打仗一样。
江箐珂无意识地嘆了口气。
得想个不牵连江家的脱身法子才是。
思来想去,她能想到办法仍是“死”。
置之死地而后生,方为上策。
就是怎么个死法,何时死,死后如何完美脱身,要费些时间来慢慢筹谋。
可日后她若真能成功脱身,夜顏怎么办?
江箐珂突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惊到。
生死面前,还掛念他做甚?
同房几次的交情而已,何至於爱生爱死的。
连爱都不算,顶多是好奇作祟罢了。
在她死遁前,怎么也得弄清夜顏的身份,看到他的脸。
不然,剩下的大半辈子,她得被好奇折磨死。
江箐珂想得出神,连夜顏进殿都未曾察觉,直到他在榻边坐下。
夜很静,他来得也很静。
大手握住她的脚踝,掌心的温烫透过肌肤传来,他拇指指腹来回摩挲,剩下四指则时轻时重地揉捏著她的脚腕。
那是夜顏的言语。
他说不了话,所以大多时都是用动作、触摸来表达。
江箐珂偏头看他,可惜隔著那狐狸面具什么都看不到。
只能看到他玉簪束髮,青丝披散,一身轻薄的轻纱夜行衣,袖口、腰身都紧束著,更显他宽肩窄腰、高大頎长的好身量。
他坐姿隨性閒適,从內而外散发著一股贵公子才有的鬆弛矜傲感。
江箐珂躺在那里没动,而是衝著夜顏勾了勾手指头。
夜顏会意,俯身朝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