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2)

张硕后脑一麻,心跟著突突跳,赶紧低头看游松。

游松没动。

张硕被余男往外拉:“走吧。”

两人走到门口。

“等会儿。”那人说。

余男暗暗勾唇,游松碾灭烟,越过他们先出去了。

张硕提的清吧就在酒吧一条街,门面不大,闹中取静,內部以民族布染和祈福木牌做装饰,一面墙上手抄部分东巴经,纳西风情浓郁。它有个蛊惑人心的名字,叫『快活』。

他们坐了前面吧檯,老板三十多岁,过来热情和余男打招呼,她往前凑身体,两人交头耳语,举止轻佻。

游松瞟了眼。

他想起之前张硕说的话,——这女人不简单。

她能和人很亲近,却让对方觉得中间隔著道坎儿。

明明笑著,眼里却清亮冷静的快要结冰。

她可以很男人言笑晏晏,下一秒就变得面无表情。

那双眼睛会勾人,自己却时刻都是清醒的。

游松换了个姿势,腿朝著外坐。他忽然觉得她像草,踩不塌,摸上去还有点儿扎手。

游松哼笑,有点儿意思。

余男和老板玩笑几句,坐下来。

旁边坐著游松,她说:“想喝点什么,今天我请。”她没忘,他还是她的游客。

游松摸出根烟点上,吸了几口,才说:“很熟?”

余男简单解释:“之前给这里带过游客。”

“抽成很多?”

余男思忖片刻:“还成。”

“今天也算?”这次她没给他答案,游松看她一眼,直接说:“来啤酒。”

余男扯扯嘴角,“只要啤酒?”

游松向后擼了把头髮,笑说;“要不来二锅头?”

余男懒得答,直接问他旁边张硕:“张硕,喝什么?”

张硕呲著白牙,摇头晃脑:“我也不要那些哨的,来啤的。”

余男朝酒保摆手:“一打百威、黑方只加冰。”

想起什么,问游松:“常温还是凉的?”

“凉的。”

余男看酒保,重复:“凉的。”

他们要的酒很快上来,酒保同时端来一个果盘,说是老板赠送。

余男笑说:“帮我谢谢邱哥。”

“好嘞。”酒保笑嘻嘻:“余姐,你玩儿,有事就叫我。”

余男摆摆手,从果盘里拈了块西瓜来吃,冰镇过,很爽口。

清吧很静,桌边男女细细耳语,音响里放了首英文老歌,

knocking on the triad

a boat that makes for rain

a briar grows in twain with roses

come to rid……

声音淒婉,水声潺潺。

余男面前多出一瓶酒。

她吃了西瓜,唇角还漾著汁水,嵌在小小的窝儿里,將落不落。

她垂下眼,游松盯著她唇角看,半刻,他才动了下,也拿起一片西瓜塞嘴里,说:“开了。”

“你不会开?”

“没起子。”

余男没好气的瞟他,踩上高脚凳的横樑,半趴上吧檯,从里面够起子。

她腰塌下来,窄窄的,露出白一大截,流苏软软的垂在两侧,游松这才看清,她脐上的环是条蓝色的鱼,隨动作不停摇摆 。

他又往她翘著的臀上扫了眼,接过来,自己开了。

游松喝酒像喝水,干了一瓶,又去冰桶里拿,爽了口这才放缓节奏。

他忽然问:“你老家是哪儿的?”

余男转著手上的杯子,目光落在上面:“云南。”

“云南哪里?”

“板桥乡。”

板桥乡。那天他拿手机搜过。

“知道沂县么?”

余男问:“没听过。你老家?”

“我公司在那儿,老家济南的。”

“哦。”

游松扭头看了她一会儿:“去过济南吗?”

周围很静,耳边是被无限放大的女声;

knocking at my tray

while leave on

please take me home my long to leave

forever at your feet

余男盯著杯子,琥珀色液体里,有气泡不断升腾。她顿了下,然后扭头看著他;

“没去过。”

“我们是不是……”

游松还想问,被电话铃声打断。

是余男的手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