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母亲,连你也算计我?(1/2)

这些点点滴滴,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在侯清竹封闭的內心世界里,却被无限放大,反覆咀嚼回味。

徐敬之这个人,完美符合了侯君集对未来女婿“有出息、有家世、懂规矩”的所有標准。

也恰恰契合了侯清竹少女时期对未来丈夫的朦朧期待。

她心底不禁开始鬆动,允许自己產生一丝幻想。

也许这门亲事,並不全是冰冷的政治联姻?

也许这个人,真的会有些不同?

她甚至鼓起勇气,在母亲的鼓励下,开始尝试在必要的社交场合露面。

不为別的,只为能在安全的距离外,再多看他一眼。

然而,这层温润如玉的假象,在她无意中撞破的真相面前,瞬间被击得粉碎,连渣都不剩。

事情发生在英国公府一场盛大的赏宴之后。

侯清竹本就因人多气闷感到不適,便找了个藉口提前离席,想找个清静的地方透透气。

她避开主路,沿著一条僻静的迴廊慢慢走著。

就在她转过一个爬满藤萝的廊角时,前方假山石后面传来刻意压低、却异常清晰的谈笑声。

正是徐敬之和他那几个要好的世家子弟。

只听徐敬之的声音传来,带著一种在人前从未展露过的,赤裸裸的傲慢和轻蔑。

“......哈,武安侯家那个?嘖,漂亮是漂亮,可惜是个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整天端著个冷美人的架子,装给谁看呢?”

旁边立刻有人鬨笑著附和。

“徐兄说得太对了!看著就无聊透顶,跟块木头似的,哪比得上醉仙楼的鶯鶯姑娘懂风情,会来事儿啊?”

徐敬之嗤笑一声,语气更加刻薄。

“就是!空有张漂亮脸蛋,一点意思都没有!跟她待一刻钟,我都能憋死!要不是看她爹侯君集在军里还有点实权,这门亲事能轮到我?我家老头子看中的不就是这点吗!”

他顿了顿,声音里充满了精明的算计和毫不掩饰的轻视。

“娶回去就当个摆设供著唄。生孩子是正事,只要她安分守己,別碍著我找乐子,我在后院多养几个可心的小美人,她也管不著!这种木头美人,也就这点用处了。”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侯清竹的耳朵,刺穿了她心底刚刚萌芽的那一丝暖意。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寒风中,承受著那冰冷刺骨的评头论足和估价。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个只有脸蛋的瓶,一个用来攀附她父亲权势的工具罢了!

他甚至早就在盘算著婚后如何將她晾在一边,自己另寻新欢!

他之前所有的温文尔雅、恰到好处的关心,全都是精心偽装出来的假象!

巨大的屈辱感瞬间將她淹没,隨之而来的是更深、更冷的绝望。

这绝望,比她父亲鞭子留下的阴影更加浓重黑暗。

侯清竹没有哭,也没有闹。她只是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然后,她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僵硬地地转过身,一步一步,逃离了那令人作呕的假山石,也逃离了那个用谎言和轻蔑为她编织的幻梦。

从那以后,她的心彻底冰封,再无波澜。

她对所有男性的厌恶和恐惧,也达到了顶点,变得坚不可摧。

“原来是这样......”

听完侯夫人的诉说,楚天青也是长嘆一口气。

这侯清竹,也是个可怜人。

他现在完全明白了侯清竹对男性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与厌恶从何而来。

它根植於童年父亲暴力留下的阴影,又在成年后,被“良配”的虚偽与物化彻底浇铸成型,封死了她自己。

楚天青摇摇头,语气沉重。

“侯小姐这心病,根源太深了,情伤、恐惧、怨恨、厌恶交织在一起,已经成了顽疾,想要医治,绝非易事。”

侯夫人急切地追问。

“楚大夫,您既然能看透根源,一定有办法医治的,是不是?求您救救清竹!无论需要什么珍贵药材,或者需要我们怎么配合,武安侯府倾尽全力也在所不惜!”

楚天青看著侯夫人眼中几乎要溢出的泪水,道出了眼下最根本的困境。

“夫人,医者治病,首要便是望、闻、问、切,这都需要与病人接触、沟通。可小姐这『厌男之症』,最核心的症状就是对陌生男子的极度恐惧和排斥。”

“別说让我近身诊脉、观察气色、询问病情了,恐怕她只是离我十丈之內,躲我像躲毒蛇猛兽一样,甚至可能引发更严重的身体和心理反应。”

“这第一步,接触病人,就已经像天堑一样难以跨越了。”

他摊开手,显得无奈又挫败。

“一个大夫,就算满腹医术,可如果连病人的面都见不到,声音都听不得,又该从哪里入手去疏导她的心结、化解她的恐惧呢?这......这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书房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侯夫人脸上的希望瞬间消失,只剩下更深的绝望。

她何尝不知道女儿现在的状態?

清竹连府里的男僕都容不得靠近,更何况一个陌生的男大夫?

楚天青的话,像一盆冰水,彻底浇灭了她心中刚刚燃起的那点微弱火苗。

楚天青也陷入了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敲打著桌面。

他必须想出一个办法,能让自己“存在”於治疗中,却又不会立刻引发侯清竹强烈的排斥反应。

厌男症的核心是心理障碍,需要沟通、疏导、建立信任,才能逐步化解她对男性的恐惧和厌恶。

但所有治疗手段的第一步。

医患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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