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张飆:终於可以回家了! 【为盟主A(1/2)
第158章 张飆:终於可以回家了! 【为盟主ayesire7加更4】
老朱还不知道,应天府正在酝酿一起彻底掀起他滔天杀意的运动。
此时的他,虽然掌握了完整的证据链,但有一个关键点,依旧不是很清楚、很明白。
因为铁盒里的证据指向,说明陕西確实存在贪腐、结党营私、插手地方、甚至插手东宫的黑暗事。
这一点,其实也不出老朱所料。
毕竟当初朱標去陕西考察,就是暗中调查这些事的。
而且,铁盒证据也指向了秦王朱樉、晋王朱棡,或与他们相关的人。
但朱標的死因,依旧是个谜。
即使铁盒里还提供了『东宫用度异常』的帐本,也说明不了,那是直接导致朱標死亡的原因。
毕竟朱標当时的情况,老朱是非常清楚的。
他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或者手段,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弄死自己最爱的儿子的。
所以,在汤和、常升、蒋欢他们离开后不久,老朱又让宋忠带来了太医院院判刘纯。
“臣……臣刘纯,叩见……叩见皇上……”
刘纯的声音颤得几乎不成调。
老朱没有立刻让他起身,而是用那双冰冷得足以冻结灵魂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足足看了有十几息,直到刘纯几乎要瘫软在地,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刘纯,咱问你。”
“洪武二十五年,太子病重期间,东宫,尤其是吕妃宫中,所用香料、药材,可有异常?”
刘纯猛地一颤,额头瞬间布满冷汗,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回皇上……时日久远……臣……臣需查阅院中档案……”
“档案?”
老朱冷笑一声,旋即拿起御案上那份关於东宫用度的誊抄本,猛地扔到了刘纯面前。
“看看这上面的记录!给咱想!仔细想!若有半句虚言隱瞒,咱让你刘家上下,求死不能!”
那冰冷的纸张砸在脸上,刘纯如同被烙铁烫到,哆嗦著捡起来,只扫了几眼,脸色瞬间变得死灰。
上面记录的那些香料名称、数量、时间……像一把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中那段被刻意尘封、无比恐惧的过往。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刘纯彻底崩溃了,磕头如捣蒜,声音悽厉:“臣想起来了……是有些异常……吕妃娘娘宫中那时……確实领用了大量的安息香、苏合香……”
“还有一些並非太医署正式方剂內的药材……说是太子殿下不喜药味,用以遮掩……且娘娘时有失眠之症,需用些助眠的香料……”
“助眠?”
老朱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雷霆炸响:“什么助眠香料需要用到『红铅』?!什么遮掩药味需要用到与太子汤药药性相衝的『麝香』?!”
“刘纯!你这太医院院判是怎么当的?!你当时为何不报?!”
『红铅』二字如同惊雷,劈得刘纯魂飞魄散。
他没想到皇上连这个都知道,他以为帐本里没有。
“臣……臣有罪!臣有罪啊皇上!”
刘纯涕泪横流,几乎语无伦次:
“当时……当时吕妃娘娘深受太子殿下宠爱……她宫中用度……臣不敢过多质疑……”
“且那些东西……也確实有安神之效……臣万万没想到……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他的辩解苍白无力,充满了恐惧和推卸责任,但却侧面印证了帐册记录的真实性。
吕氏宫中的確在太子病重期间,大量使用了这些效用曖昧,甚至危险的物品。
老朱听完,胸膛剧烈起伏,眼中风暴肆虐,但他却强行压下了立刻发作的衝动。
刘纯的恐惧是真的,失职也是真的,但他的说辞……
不敢质疑、深受宠爱、確有安神之效……似乎將吕氏的行为模糊在了关心则乱,甚至无知的范畴內,並未直接指向『谋害』。
这到底是真相,还是更高明的偽装?
老朱的疑心病,在此刻运转到了极致。
他没有立刻处置刘纯,而是对著空荡的大殿轻声唤道:“云明!”
“皇爷!”
云明立刻走了过来。
“去东宫!”
老朱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不容置疑的威严:“將咱刚才给你的那份关於东宫用度的誊抄纸,『赐』给吕氏。”
他特意强调了【赐】字。
“告诉她,咱最近心绪不寧,夜不能寐,总梦见標儿。让她帮咱看看,这上面的东西,可否能製成『安神』的香囊,助咱入眠。”
这话听似寻常,实则恶毒无比!
將自己儿子的疑似死亡线索,让其老婆去製作『安神』香囊?
这是何等的讽刺和心理折磨?更是最直接的警告和试探!
云明听得头皮发麻,但不敢有丝毫表露,连忙躬身:“奴婢遵旨!”
“还有!”
老朱补充道,眼神冰冷:
“看著她接旨后的每一个表情,听清楚她说的每一个字。回来,一字不落地稟报咱。”
“是!”
云明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张如同催命符般的纸页,快步退了出去。
老朱独自坐在龙椅上,缓缓闭上眼睛。
吕氏?
按理来说,她一个妇人,倚仗標儿和允炆才有今日地位!
標儿活著,她才是尊贵无匹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標儿若死,她与允炆便是无根的浮萍!
她有何理由自毁长城?这根本说不通!
但这指向东宫的记录,又不得不將怀疑放到她头上!
毕竟……
想到这里,老朱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否定了之前的所有猜疑。
不对劲!
这指向东宫的记录,非但不能证明吕氏有罪,反而更像是一个极其阴险的障眼法,一个企图祸水东引、扰乱他视线的烟雾弹!
真正的黑手,是想借咱的手,除掉吕氏和允炆,进一步动摇国本?
还是想利用咱对东宫的怀疑,来掩盖自身真正的罪行?
老朱的大脑飞速运转,所有的疑点瞬间重新排列组合。
陕西!帐本里反覆出现的【陕西】二字!
还有傅友文等人攀咬时几乎脱口而出的【藩】字!
以及……老二就藩西安,在陕西经营多年,势力根深蒂固!
老三也曾多次插手陕西事务!
是了!只有他们!
这些同样姓朱、手握重兵、对皇位有著非分之想的藩王,才有动机,也有能力,编织如此巨大的阴谋!
害死標儿,搅乱朝局,最好再借他的手,除掉朱允炆这个几乎'內定'的继承人,他们才有机会问鼎大宝!
一股冰寒彻骨的杀意,如同实质般从老朱身上瀰漫开来,比之前怀疑吕氏时更加酷烈百倍!
被自己儿子算计、甚至可能间接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儿子,这种背叛感和愤怒,几乎要將他吞噬!
但他还是强行控制住了。
他知道,越是如此,越要冷静。
片刻之后,老朱重新睁开了眼睛,然后看了眼书案上的誊抄纸,隨手一扔,平静而淡漠地道:
“刘纯,看看这个。给咱仔细想,洪武二十五年,这些东西,是谁採买?谁推荐?通过谁的手送进东宫的?咱要名字,要渠道,要每一个经手之人的详情!”
他改变了询问策略。
他的问题精准而狠辣。
完全跳过了『吕氏为何使用』,直指供应链的源头。
刘纯颤抖著手,拿起那纸页,只一眼,便如同被抽乾了所有力气,冷汗如瀑般涌出。
他知道,这下是躲不过去了。
皇上这次问的不是功效,不是责任,而是来源。
这是要刨根问底。
而且,这纸页上面的內容已经很详细了。
由不得他再推卸责任。
“臣……臣回稟皇上……”
刘纯的牙齿咯咯作响,大脑在极致的恐惧中疯狂回忆:“採购……大多是內官监和户部支应……但有些特別之物……似是……似是各地藩王、勛贵的贡品或节礼……”
“名字!”
老朱猛地一拍桌子,声如炸雷。
他不想听这些废话,他要直接听最关键的內容。
毕竟之前的折腾,已经让他彻底失去了耐心。
只见刘纯嚇得浑身一哆嗦,脱口而出道:
“臣记得……秦王殿下曾次进献陇西的极品麝香和安息香……晋王殿下也送过山西的紫参和奇楠……还有……”
他想了想,又接著道:
“还有凉国公当年……也送过一些关外的稀罕药材……”
他將自己记忆中所有可能相关的进献者都说了出来。
既有藩王,也有勛贵,试图分散注意力,减轻自己的罪责。
“秦王……晋王……”
老朱眼中寒光大盛,暗道果然有他们!
尤其是老二!陕西的麝香!
不过,蓝玉应该不会害標儿!
“还有呢?!”
他再次逼问,一字一句都带著强烈的杀意:
“东宫日常用度,经手採买的太监是谁?负责接收查验的是谁?吕妃身边,可有特別偏好此道的宫女或內官?”
刘纯此刻已经被老朱的杀意震慑到了,不敢再有丝毫隱瞒:
“回皇上,臣记得,当时负责东宫用度採买的是內官监少监孙鉞……接收查验是东宫典药局的李公公……”
“吕妃娘娘身边……她最信任的掌事宫女叫兰心……每次拿香,拿药,都是兰心负责的……”
“但这些人……好些后来都因为什么过错……被打发去了浣衣局,或病逝了……”
病逝?打发?
老朱心中冷笑,这是典型的杀人灭口、切断线索的手法。
之前吕氏宫中那两个小太监互戮,就是死无对证。
不过,这件事对老朱来说,並不算什么大事,他也没有深究。
毕竟宫里的齷齪事,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王鉞、张公公、兰心……”
老朱默念著这几个名字,如同饿狼记下了猎物的气味。
“宋忠!”
“臣在!”
“立刻查明这三人的下落!活要见人,死也要给咱查出他们是怎么死的!”
“所有与他们有过接触的人,全部拿下讯问!”
“另外。”
他顿了顿,目光沉沉的看向刘纯,冷声道:
“將刘院判带下去,让他把刚才说的,以及所有他能想到的与东宫用药相关的经手人、来源,全部给咱写出来!写漏一个,咱剐了他!”
“是!”
宋忠毫不拖沓,直接將瘫软的刘纯拖走。
线索正在一点点的浮出水面,虽然模糊,但朱標的死因,已然明確指向藩王,指向可能被买通的內官。
殿內重归寂静,但老朱心中的风暴却愈演愈烈。
他几乎可以確定,有一个,甚至几个庞大的黑手,通过进献、买通內官等方式,將有毒有害之物,源源不断送入东宫,长期谋害他標儿。
是的,他甚至怀疑朱標的死,不是突然暴毙,而是慢性谋杀。
不过就在这时,云明回来了。
他的脸色比去时更加苍白,甚至带著一丝恍惚。
“皇爷……”
云明跪倒在地,声音发虚:
“奴婢……已將皇上您的『旨意』和那纸页,传给吕妃娘娘了……”
“她有何反应?”
老朱的声音冰冷无波。
云明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回稟:
“娘娘初时不解,接过纸页细看……看著看著,脸色瞬间就白了……手抖得厉害……”
“然后,她猛地抬头,看著奴婢,眼神里全是惊恐和冤枉……”
“她当时就跪下了,对著华盖殿的方向连连叩首,说……说……”
“说什么?!”
“说:'臣妾冤枉!臣妾对太子殿下之心天地可鑑!此等阴毒之物,臣妾绝不敢用於殿下身前!'”
“还说:'定是有人陷害臣妾,陷害东宫!求皇上明察!』……说完,便晕厥了过去……东宫此刻已乱作一团……”
云明说完,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老朱听完,眼中最后一丝对吕氏的怀疑也彻底消散了。
吕氏这反应,是骤然被泼上弒夫滔天脏水后的极致惊恐和冤屈,真实无比。
她若真是凶手,绝不可能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表现出如此剧烈的、几乎崩溃的反应。
【果然……她也是棋子,甚至是靶子。】
老朱心中寒意更甚。
幕后之人,不仅害了他的儿子,还要让他亲手毁掉自己儿媳和孙子!
其心可诛!
“传太医去瞧瞧。”
老朱淡漠地吩咐了一句,听不出丝毫情绪:“让她好生歇著,东宫之事,暂由旁人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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