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朱重八!你不行啊!【求月票】(2/2)

但另一方面.....

李铁生那帮所谓『清流”的骯脏帐目,又让他感到一种极致的噁心和失望。

一滩烂泥!

全是烂泥!

咱杀了那么多贪官,怎么还是杀不绝?!

这些读圣贤书的,骨子里比谁都脏!

张像一条“疯狗”,不管不顾地衝进烂泥塘,不仅搅得污泥翻腾,溅了所有人一身,还差点把塘基都给刨了!

杀张,是必然的。

不杀,不足以维护“圣学”尊严,不足以安抚天下士林。

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安抚。

但杀了之后呢?这烂泥塘就会变清吗?那些藏在深处的囊虫就会消失吗?

老朱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力。

他一生杀伐果断,最恨贪官污吏。

可到头来,却发现这贪腐如同野草,烧了一茬又长一茬,甚至就长在他赖以统治的『清流』队伍里。

“皇上!”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颤颤巍巍地呈上了两份奏疏。

一份是曹国公李景隆的。

一份是武定侯郭英的。

老朱眉头一皱,依旧一言不发,拿起奏疏就展开了。

李景隆的奏疏写得情真意切,甚至可以说卑微。

他深刻检討了自己治家不严、御下无方,以至於府中出现亏空,辜负了皇恩。

他表示无顏再位列朝堂,恳请辞去所有官职,並附上了一本厚厚的家產清单,声称愿將全部家產充入国库,以示悔过之心。

字里行间充满了惊惧和『我错了,求放过”的意味。

郭英的则简单直接得多,以年老体衰、旧伤復发为由,恳请告老还乡,回凤阳老家养病。

语气虽然恭敬,但那股心灰意冷、急於逃离风暴中心的意味,几乎要透出纸面。

这两份奏疏,如同两根冰冷的针,刺中了老朱那根最敏感多疑的神经。

辞官?交家產?

告老还乡?

老朱的眼睛猛地眯了起来,刚才的疲惫和无力瞬间被冰冷的猜忌和怒火取代。

张审计之后,这两人就急著要跑?

李景隆甚至要交出全部家產?这哪里是请罪,这分明是怕了!是心虚!

是想用这种方式堵住咱的嘴,求一条生路!

郭英这老滑头,也想一走了之?回凤阳?那是咱的老家,不是你的避风港!

他们越是这样,老朱就越是怀疑!

张最后走之前,那近乎诅咒般的狂笑,肯定是查到了什么要命的东西!肯定抓住了他们更大的把柄!

只是还没来得及爆出来,或者.....

那疯子故意留著没说,就想临死前噁心咱?

看吧,你多没用!

问题给你提出来了,你也解决不了!

你就等著你的大明帝国,慢慢在腐朽之中灭亡吧!

你就等著你的子孙后代,在那个掀起反抗大旗的另一个『朱重八』的屠刀下,死无全尸吧!

哈哈哈!

朱重八!你不行啊!

仿佛听到了张那嘲讽的肆意狂笑,老朱捏著奏疏的手,气得不停颤抖。

而奏疏也因为他的用力,变得扭曲、破碎。

至於旁边的云明,以及那位呈上奏疏的小太监,则嚇得『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瑟瑟发抖,面无人色。

但老朱却根本没有管他们。

极致的怒火和屈、悲愤,让老朱眼中杀意滔天。

你们被查了就想断尾求生?想金蝉脱壳?

做梦!

咱还没死呢!

这大明的江山,还是咱朱元璋说了算!

一股被轻视、被愚弄的暴怒席捲了老朱。

他仿佛看到了那些勛贵高官在背后嘲笑他,觉得用这种『自罚三杯』的方式就能糊弄过去。

“好.....好得很...

老朱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著刻骨的杀意:“都想学张跟咱玩心眼?都想试探咱的底线?

5

他猛地站起身,对著殿外厉声喝道:“来人!”

“奴婢在!”

云明连滚带爬的爬前几步。

“传旨!”

老朱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任何置疑:“曹国公李景隆,治家无方,亏空严重,其心回测!武定侯郭英,居功自傲,临阵脱逃,辜负圣恩!”

“命蒋,著锦衣卫將此二人.....即刻拿下!剥去衣冠,投入詔狱!”

“给咱细细地审!特別是李景隆.....他那家產清单是真是假,给咱一笔一笔地核对清楚!”

“诺!”

云明嚇得魂飞魄散,连忙领旨而去。

老朱喘著粗气,眼中寒光闪烁。

不是都想躲清静吗?不是都想撇清关係吗?

咱偏不如你们的意!

既然水已经被张搅浑了,那咱就索性把水底的王八全都捞上来看看!

李景隆,郭英.....一个都別想跑!

还有那些藏在傅友文他们后面的..::.也一个都別想跑!

这一刻,老朱不再仅仅是因为张的疯狂而愤怒,更是因为勛贵集团这种软抵抗和试探而震怒。

他决定將计就计,借著张飆捅开的这个口子,进行一次更彻底、更残酷的清洗!

於是,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不久之后,詔狱最深处的死牢区。

张正靠在墙角,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在墙上划拉著什么。

只听沉重的铁链声和脚步声响起,眶当!

对面一间空牢房的门被打开。

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李景隆被推了进去。

紧接著,隔壁的牢房门也被打开。

鬚髮皆白、一脸灰败、仿佛瞬间老了十岁的郭英,也被押了进来。

三人隔著牢房的铁柵栏,面面相。

李景隆和郭英看到对面牢房里那个罪魁祸首,正一脸玩味笑容看著他们的张时,脸上的表情精彩得难以形容,是惊恐,是绝望,还有一丝荒谬绝伦的滑稽感。

张看著这两位新狱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阴森的詔狱走廊里迴荡,显得格外刺耳。

“哟?”

“曹国公?”

“武定候?”

“真是.....幸会幸会啊!”

“这下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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