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剑落画收(1/2)

天津桥的擂台重新铺了木板,被春日的暖阳晒得泛出浅黄。自叶法善与普济论道后,这擂台空了三日,却比往日更惹人注目——洛阳城里都在传,华黔云要与普济再决胜负,连茶馆的说书人都编了新段子,说这不是比武,是佛道之爭的延续。

辰时刚过,人群便涌满了桥头。普济禪师依旧穿著那件绣金莲的袈裟,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沉鬱。他身后的“佛母像”被重新装裱过,用鎏金镜框镶著,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仿佛想用这气派压过对方的气势。

“华大人来了!”有人指著桥东喊道。

华黔云一身藏青劲装,腰间悬著绕指柔剑,步履沉稳地走来。他没带隨从,只身一人,却比昨日普济被信眾簇拥时更显气度。苏綰本想同来,被他按在家里照看潮生,临走时她塞给他个锦囊,说是亲手绣的平安符,他此刻正贴身揣著,心口暖暖的。

“华大人,別来无恙。”普济在擂台上合十,声音里带著刻意维持的平静。

华黔云跃上擂台,动作不疾不徐,足尖落在木板上,只发出轻微的声响:“禪师安好。今日来,是想了却前日的恩怨。”

“恩怨?”普济挑眉,“贫僧与大人素无恩怨,只有佛道之异。”

“那就以武论道。”华黔云拔剑出鞘,绕指柔剑在阳光下泛著清光,剑穗的红绸却异常安静,“若是贫僧胜了,还请禪师摘了这『佛母像』,莫要再借佛法招摇。”

普济脸色微变,台下的信眾也炸开了锅。他若不应,便是认了怕;若应了,输了就得摘画,这些日子苦心经营的“佛母化身”之说便成了笑话。

“好!”普济咬了咬牙,双掌缓缓抬起,“若贫僧胜了,也请大人立誓,永不干涉罔极寺的事!”

华黔云頷首:“一言为定。”

话音未落,普济已动了。他这次没留半分余地,“明镜拳”全力施展,双拳金光暴涨,如两轮小太阳般砸向华黔云,拳风带著破风的锐响,比上次与叶法善交手时更显狠厉——他知道自己拖不起,必须速战速决。

台下眾人惊呼出声,都以为华黔云会立刻闪避,谁知他竟站在原地未动,直到拳风距他不足三尺,才手腕轻转,绕指柔剑如流水般斜掠而出。

“叮”的一声轻响,剑尖与金光碰撞,没有想像中的激烈交锋,华黔云的剑竟顺著拳风的力道向外一滑,同时脚步微错,恰好避开普济的锋芒。剑穗的红绸如浪沫般扫过普济的手腕,带著股若有若无的牵引力。

“这是……”普济一愣,拳势不由自主地偏了半寸。

华黔云却不趁势反击,剑势一转,又回到胸前,如退潮的江水般守得滴水不漏。

“华大人怎么不攻?”台下有人不解。

“急什么?”懂行的武师低声道,“这是在等破绽。”

果然,普济的拳风越来越急,“明镜拳”与“观心拳”交替施展,金光与掌影交织,如狂风骤雨般压向华黔云。可华黔云的剑法却始终不急不缓,剑势隨拳风起伏,对方拳猛时,他的剑便如流水绕石,看似退让,却总能在间不容髮之际卸去力道;对方拳缓时,他的剑便如潮水漫滩,带著绵密的劲气反推半寸,让普济不得不回掌自保。

三十招过后,普济的额角已见汗,金光渐渐黯淡,拳风里的阴劲也开始蠢蠢欲动。他越打越心惊,华黔云的剑就像附骨之疽,无论他的拳风多猛,总能被那流水般的剑法化解,自己的內劲却在快速消耗,每出一拳都比前一拳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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