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宫闈毒谋(1/2)

洛阳紫宸殿的檀香燃得正烈,却压不住龙椅旁的火药味。中宗李显將潞州送来的奏报狠狠摔在案上,明黄的绢帛滑过镶嵌宝石的镇纸,散落一地,露出上面“突厥狼骑尽灭”“都史授首”的字样。

“你还有脸笑!”皇帝的声音嘶哑,指著阶下的安乐公主,手指因愤怒而颤抖。御座旁的龙涎香烧得太旺,呛得他连连咳嗽,锦袍的袖口沾著打翻的茶渍,狼狈得不像九五之尊。

安乐公主的金釧在腕间晃出细碎的响,她刚试穿了新制的百鸟裙,裙摆扫过地上的奏报,眼神里没有丝毫惧意:“父皇这是做什么?都史死了不是好事吗?省得他总惦记幽州的城契。”

“好事?”中宗猛地站起来,龙椅的扶手被他抓出指痕,“那突厥狗是你引来的!用幽州三城换李隆基的人头,你当朕不知道?”他抓起案上的狼头密信,狠狠砸在女儿脸上,“这上面的火漆印,是你飞香殿的私印!”

密信落在地上,狼头印在烛火下泛著幽光。安乐公主弯腰捡起,指甲轻轻刮过印泥,突然嗤笑一声:“父皇何必自欺欺人?”她的百鸟裙扫过中宗的龙靴,“当年李重俊谋反,若不是韦尚礼带著红袖卫挡著,您这龙椅早坐不稳了。如今李隆基勾结绿林,父皇不除他,难道等著他打进洛阳吗?”

“那也不能勾结外敌!”中宗的声音带著哭腔,他想起当年被废黜的日子,在房州的冷宫里,只有李重俊陪著他下棋,“你母亲就是这么教你的?与虎谋皮,迟早会被老虎吃掉!”

“母后才不会像父皇这么胆小!”安乐公主突然拔高声音,百鸟裙的裙摆在地砖上扫出弧线,“她早就说过,父皇这性子,守不住李唐的江山!”

殿门“吱呀”一声开了,韦后披著凤袍走进来,凤釵上的珠翠隨著脚步轻颤。她看了眼地上的奏报和密信,又看了看中宗涨红的脸,突然笑了:“陛下这是怎么了?跟个孩子置气。”

“你来得正好!”中宗指著安乐公主,“你自己问问她,做了什么好事!”

韦后没看女儿,反而走到中宗身边,亲手为他整理好凌乱的锦袍:“陛下息怒,婉儿刚送来新贡的雨前茶,臣妾泡给您尝尝。”她的指甲轻轻划过中宗的手腕,那里有块淡青色的胎记,是当年被武则天杖责留下的。

安乐公主突然扑到韦后怀里,金釧撞得凤釵叮噹作响:“母后!父皇冤枉我!我是为了李唐的江山啊!”她偷偷掐了韦后一把,眼神里的怨毒像淬了毒的针,“父皇说,要废了我这公主位,还要……还要治您的罪。”

韦后的手猛地顿住,凤釵的珠翠差点戳到中宗的脸。她缓缓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凤袍的下摆扫过地上的密信,声音冷得像冰:“陛下要治臣妾的罪?”

中宗看著她骤然变冷的眼神,突然想起当年被武则天赐毒酒的恐惧,喉咙里发紧:“朕……朕不是那个意思。”他后退半步,撞在龙椅上,“只是觉得……安乐做得太出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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