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9节：林薇归来（2/2）

陈玄搬进出租屋506號的第2天下午，窗外是灰濛濛的阴天，光线吝嗇地透进来，勉强照亮室內。空气里瀰漫著淡淡的霉味、灰尘味，还有陈玄身上挥之不去的颓败气息。

唯一一张旧木桌上，放著半杯凉透的白水。陈玄蜷缩在唯一一张吱呀作响的床上，身上裹著毯子，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比几天更加憔悴。

门被轻轻敲响，陈玄起床把门打开

一眼看见林薇站在门口，妆容依旧精致，但刻意选择了低调柔和的米白色羊绒衫和深色长裤，拎著一个看起来质感不错但款式不算最新潮的包。脸上带著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心疼。

林薇一把抱住陈玄，相互拥抱著慢慢走进来，眉头紧蹙，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颤抖和刻意压低的惊呼：玄？！天哪！这…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她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剥落的墙皮、简陋的家具、冰冷的空气，最后落在哪个形销骨立的男人身上，眼中迅速蓄满泪水。你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网上那些…那些都是真的吗？”

她双手急切地捧住陈玄冰凉枯瘦的脸颊，强迫他看向自己。

陈玄身体猛地一僵，似乎被林薇手上的温度和突如其来的亲近惊到。他眼神涣散地聚焦在林薇写满“心疼”的脸上，嘴唇哆嗦著，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连日来的委屈、绝望、被全世界拋弃的孤独感，在这个曾经最亲密的女人面前，几乎要决堤。他像个迷路已久、终於看到熟悉面孔的孩子，脆弱得不堪一击。

林薇手指温柔地摩挲著陈玄凹陷的脸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声音哽咽，带著浓重的哭腔：“玄！看著我！是我！是薇薇啊！你说话啊！別嚇我！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一个字都不信！我不信！你怎么可能是骗子？你怎么可能破產？！你那么厉害，那么聪明…”

她用力摇头，泪水甩落在陈玄的手背上，带著温热的触感：“是不是有人害你？是谁在搞你，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林薇滚烫的眼泪落在陈玄冰凉的手背上，那温度和她的“信任”如同投入冰湖的火种，瞬间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委屈。他反手紧紧抓住林薇捧著他脸的手，力道大得指节发白，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乾裂的嘴唇剧烈颤抖著，终於发出破碎的声音：“薇薇，薇薇…我没想骗人…真的没有…项目是假的…钱都没了…张焱告我诈骗…李泉华…还有好多人…律师说…说搞不好要进去…网上…所有人都在骂我…我完了…彻底完了…”他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和委屈让他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身体因哭泣而剧烈抽搐，紧紧抓著林薇的手，仿佛要將自己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传递给她。

林薇任由陈玄抓著自己的手，甚至主动將另一只手覆上他剧烈颤抖的后背，轻轻拍抚著，动作无比温柔，声音更是柔得能滴出水来：“嘘…嘘…不哭…玄，不哭…我知道，我知道你委屈…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一定是被人骗了，对不对？或者…或者是运气不好…別怕，別怕啊…有我在呢！”她將陈玄的头轻轻按在自己散发著昂贵香水气息的肩头，声音带著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我不会丟下你的！绝对不会！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什么风浪没见过？这次也一样！我陪你！我们一起扛过去！”

陈玄伏在林薇柔软温暖的肩头，嗅著她身上熟悉的、曾经令他迷恋的馨香，听著她斩钉截铁的“誓言”，巨大的感动和一种溺水者获救般的希望猛烈地衝击著他。他哭得更凶了，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终於找到了庇护所，断断续续地：“薇薇…你…你真的…不嫌弃我？不怪我？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欠著…欠著天文数字…我…我配不上你了…”

林薇立刻捧起陈玄泪痕交错的脸，眼神无比“真挚”地凝视著他，甚至带著一丝“生气”的嗔怪：“胡说什么呢！陈玄！我林薇是那种只看钱的人吗？！”

她语气加重，带著表演性的愤怒：“我们之间的感情，是钱能衡量的吗？！是！你现在是遇到难处了，可那又怎么样？天塌下来我们一起顶！钱没了可以再挣！人要是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你记住，我林薇，生是你的人，死…”她似乎觉得“死”字不吉利，顿了一下，语气更加坚定：“我这辈子都跟定你了！同甘共苦，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