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死时速（1/2）

金孝思望著疲惫不堪的队伍，心如刀绞。七十多里的逃亡路，早已耗尽了这些老弱妇孺的最后一丝力气。

“百户大人...“一位白髮苍苍的老者瘫坐在地，乾裂的嘴唇颤抖著，“老朽实在走不动了...您带著我儿孙先走吧...“

话音未落，老人的儿子扑通跪下：“大人！我能背著娘走！求您再等等！“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哀求。

金孝思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些都是跟隨他多年的乡亲，每一个熟悉的面孔都让他狠不下心来。

“能走的...都跟上...“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实在走不动的...“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化作一声沉重的嘆息。

“再坚持最后几里！“金孝思强打起精神，声音却止不住地发颤，“永甸堡就在前面了！“他搀起一个踉蹌的妇人，转头对亲兵吼道：“去！把能用的马都牵来，驮著孩子们走！“

只是天上的乌云越来越近了。

陈大友抬头望了望渐暗的天色，又回头看了眼拖沓的队伍，终於忍不住催马靠近梁心：“大人，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撞上那些东西了...“

梁心眉头紧锁，目光在远处的林间游移：“我知道。“他握韁绳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

陈大友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重重嘆了口气。

队伍又艰难前行了三里，永甸堡的轮廓已隱约可见。就在眾人刚要鬆口气时——

“嗷！“

一声悽厉的嘶吼从道旁密林中炸响，紧接著是第二声、第三声...转眼间，整片林子都沸腾起来。

阴影中，无数扭曲的身影开始蠕动。

“跑！都给老子跑起来！“梁心猛地一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他抽出佩刀，刀锋在夕阳下泛著寒光：“永甸堡就在眼前！不想死的就拼命跑！“

队伍瞬间炸开了锅。青壮们嘶吼著推起粮车，妇人们拽著孩子跌跌撞撞地往前冲。一个老汉摔倒在地，立刻被两个军户架起来拖著跑。

绝望的哭喊声、沉重的喘息声、丧尸的嚎叫声交织在一起，场面陷入一片混乱。

“嗷——！“

人群奔逃的动静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尸群的疯狂反应。

无数扭曲的身影从林间窜出，腐烂的四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摆动，朝著道路扑来。

梁心勒住战马，厉声喝道：“弓箭手列阵！其余人继续前进！“他迅速取出马弓，搭箭上弦，动作一气呵成。

弓弦绷紧的瞬间，他的目光锁定了冲在最前头的那个丧尸——那是个穿著厚袄的壮年男子，半边脸皮已经被撕扯殆尽，裸露的颧骨上掛著几丝腐肉。

灰白的眼球诡异地转动著，大张的烂嘴里不断喷出黑红色的涎液。

“咻！“

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贯穿了丧尸的眼窝。那具躯体轰然倒地，但更多的丧尸已经越过同伴的尸体扑来。

它们有的被箭矢射穿胸膛，有的腿上插著数支羽箭，却依然不知疼痛地狂奔。腐烂的脚掌踩过倒下的同类，发出令人作呕的“噗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