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拜师(1/2)

刘备迎著蔡邕的目光,反问道:“蔡公能在庙堂之上,以一己之力孤身抗衡浊流权贵,视死生如度外,又怎能说幽州边患,与备无关呢?”

他起身从墙角的旧木箱中取出一卷边缘磨损、墨跡斑驳的竹简册子,在蔡邕面前缓缓展开。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著自他出生以来,鲜卑铁骑年復一年寇掠边关的日期、地点:

“建寧元年,鲜卑及濊貊寇幽并二州。

建寧二年,鲜卑寇并州。

建寧四年,鲜卑寇并州。

熹平元年,鲜卑寇并州。

熹平二年,鲜卑寇幽并。

熹平三年,鲜卑寇北地,又寇并州。

熹平四年,鲜卑寇幽州。

熹平五年,鲜卑寇幽州。

熹平六年,鲜卑寇三边。

光和元年,寇酒泉。

光和二年,再寇幽并。”

刘备的手指划过那些冰冷的记录,眼神中燃烧著压抑的火焰。“前任乌丸校尉夏育虽是败军之將,但他有句话却振聋发聵。鲜卑连年犯塞,自春至秋,每岁寇境不下三十余次。此大患若不除,我幽州士民何以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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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抬起头,胸膛微微起伏,义愤填膺:

“天下之兴亡,匹夫亦有责!更何况备身上多少还流淌著汉家宗室的血脉!当此胡尘蔽日之世,备纵然成不了力挽狂澜的英雄,也绝不能做那苟且偷生、畏首畏尾的鼠辈吧!”

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仿佛能听到塞外胡骑的嘶鸣,语气沉重而充满忧患:“鲜卑猖獗,年年来抢,岁岁来掠。边军疲敝,守土无力。若再这般下去,幽州大乱,只在旦夕之间!”

“我涿郡虽非边城,可若上谷、渔阳这些屏障尽失,被鲜卑铁蹄踏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唇亡齿寒啊!”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如火炬,带著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备此身微贱,死不足惜!若能以此八尺之躯,洒血於疆场,死后魂归九泉,亦无愧於祖宗神灵!”

一番话,掷地有声,在寂静的雪夜里久久迴荡。

蔡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中一股久违的热流激盪。他看著眼前这个衣衫朴素、面容尚带稚气的年轻人,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那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孤勇,那份超越个人得失的家国情怀。冥冥之中,一种强烈的共鸣,一种称之为“相性”或“缘分”的东西,將他们的灵魂紧紧相连。

在某些最本质的品格上,二人十分相似。

“所以……你便矢志不渝,非要去那柳城戍边?”

蔡邕目光中充满了激赏与欣慰。

“了不起!当真了不起!”

“看到你,老朽便想起昔年在雒阳收过一个弟子。他常慷慨激昂地对老夫说,此生宏愿,唯求死后墓碑之上能铭刻『大汉征西將军曹侯』八字!其志不可谓不远大。然则……”

“其行止却南辕北辙,整日去钻营人脉,巴结袁本初这样的清流名士,还拿刀威胁名士给他扬名,其人心口不一,所思所想,不过是想留在雒阳的富贵温柔乡里,好方便往上爬罢了!”

老人的目光变得深邃而苍凉,仿佛看透了世情的迷雾:

“这一年来,老朽流落民间,歷经生死沉浮,算是彻底看穿了。当世许多士人早已將『美德』二字异化为一场场华丽而虚偽的表演!

人人皆言忠孝节义,可所作所为,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闹剧!汉家士林,浮华不实,真偽难辨,令人扼腕!”

他再次將目光聚焦在刘备身上,如同发现了一块蒙尘的璞玉:“当此末世浊流,竟还有玄德这般知行合一、热血赤诚的少年,实乃苍天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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