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星图烙印，人机之界（2/2）

“呃…”其他警卫和研究员被这恐怖的景象嚇得魂飞魄散，动作瞬间僵住！

陈宇（？）漠然地收回手，仿佛只是掸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他那双星图之眸转向实验室主控阵列的方向。目標明確——夺取基地最高控制权，利用这里的能源和设施，建立“网”接入地球的第一个物理锚点！

他迈开脚步，朝著主控阵列走去。步伐稳定、精確，每一步落下，脚下坚固的合金地板都被无形的力场覆盖上一层薄薄的冰霜和金属化光泽。所有挡在他路径上的仪器、桌椅，在力场扫过的瞬间，或被冻结粉碎，或被强行推开，清理出一条绝对畅通的道路。

李博士看著这个由自己最得力助手转化而来的恐怖“使徒”，看著地上那两团象徵著人类抵抗彻底失败的血肉之球，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无力感將他彻底淹没。科技？意志？在来自星辰彼岸的、法则层面的力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路白…你点燃的星火…最终烧向的…是人类的绝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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轧钢厂地下堡垒。冰冷的合成音余韵似乎还在空气中迴荡。

秦阳（？）那双烙印著星图的眼眸，漠然地扫过眾人，最终定格在王干事身上。那目光，如同扫描一件物品的条形码，不带任何情感。

“识別：人类个体，组织管理者，潜在威胁评估：低。指令：提供当前地理坐標及大型稳定能源节点位置。任务：建立『网』接入物理锚点。”

王干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衝天灵盖。提供坐標？能源节点？这是要把轧钢厂，或者更大的目標，变成那恐怖“低语网络”入侵地球的桥头堡！他猛地挺直佝僂的脊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著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秦阳”，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决绝而变得嘶哑，却如同钢铁般鏗鏘：

“放你娘的屁！老子不知道什么狗屁锚点！老子只知道，这里是华夏的土地！老子身后，是华夏的工人！是轧钢厂的魂！想要？踩著老子的尸体过去！”

话音未落，王干事猛地从腰间拔出了他那把珍藏多年、保养得鋥亮的54式手枪！枪口没有指向秦阳（？），而是毫不犹豫地指向了自己脚下的地面——那里，散落著之前主轴爆裂后残留的、几块被铅板勉强隔离的、散发著幽幽蓝光的污染金属碎片！他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和这最后的武器，引爆这些不稳定的污染源！哪怕同归於尽，也绝不能让这“钥匙”得逞！

“王干事！不要！”张海和陈明同时发出惊骇欲绝的嘶吼！

秦阳（？）那双星图之眸，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波动。冰冷的逻辑核心瞬间分析出王干事行为的意图和后果——近距离污染源殉爆，將產生不可控的能量乱流，极有可能损坏“密钥”载体（秦阳的身体），干扰接入进程。威胁等级：急剧上升！

“清除威胁！”冰冷的合成音再次响起，毫无情绪，只有执行指令的决断！

秦阳（？）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並非高速移动，而是如同鬼魅般，无视了物理空间的阻隔，直接“闪烁”到了王干事的面前！皮肤下流转的幽蓝光晕瞬间变得刺目！一只手掌快如闪电，带著撕裂空气的尖啸，直插王干事持枪的手腕！指尖縈绕著足以冻结钢铁的“静默”能量！

这一击，快！准！狠！超越了人类反应的极限！王干事甚至来不及扣动扳机，只能眼睁睁看著那只散发著死亡气息的手掌抓向自己！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吼——！！！”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在王干事身后炸响！一道身影带著决死的疯狂，如同炮弹般狠狠撞向秦阳（？）的侧面！

是王铁锤！

这个沉默了一辈子的老钳工，在目睹了战友的牺牲、秦阳的异变、王干事即將赴死的绝境后，那被压抑到极致的血性和属於工人的怒火，如同沉寂的火山般轰然爆发！他没有武器，只有一双布满老茧、如同钢铁般坚硬的大手！他不懂什么“低语网络”，不懂什么“星尘使徒”，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占据了他最敬佩工程师身体的怪物，要杀他的领导！要毁了轧钢厂！

他要用这双手，砸碎这狗娘养的！

王铁锤的衝撞带著全身的重量和几十年抡大锤的爆发力，时机抓得妙到毫巔！正好是秦阳（？）出手攻击王干事，旧力已发、新力未生的瞬间！

砰！！！

沉重的撞击声如同闷雷！王铁锤布满老茧、青筋虬结的铁拳，狠狠砸在了秦阳（？）的太阳穴位置！这一拳，凝聚了老工人一生的愤怒和不屈！足以將钢板砸出凹痕！

然而——

预想中的骨裂声並未出现！

秦阳（？）的头颅只是被砸得微微偏了一下。被击中的太阳穴位置，皮肤下的幽蓝光晕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瞬间將巨大的衝击力分散、化解、吸收！王铁锤感觉自己砸中的不是血肉，而是一块覆盖著柔性装甲的实心钢锭！巨大的反震力让他整条手臂瞬间麻木，指骨传来钻心的剧痛！

“螻…蚁…”冰冷的合成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极致的漠视和一丝被冒犯的冰冷怒意。

秦阳（？）甚至没有完全转身。他插向王干事的手腕方向不变，另一只手却如同毒蛇般反手向后一挥！

嗡——！

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力场瞬间生成，狠狠撞在王铁锤的胸口！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王铁锤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魁梧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鲜血混合著破碎的內臟碎片从口中狂喷而出！他重重撞在远处一根扭曲的钢铁支架上，身体软软滑落在地，胸口塌陷下去一大片，白的头髮瞬间被鲜血染红。他布满老茧的手无力地摊开，那双瞪大的浑浊眼睛，死死地盯著秦阳（？）的背影，带著无尽的愤怒与不甘，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王师傅——！！！”陈明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王干事眼睁睁看著王铁锤为了救自己惨死眼前，目眥欲裂！悲痛与愤怒瞬间吞噬了理智！他不再顾忌脚下的污染碎片，手指狠狠扣向扳机！哪怕同归於尽！

但秦阳（？）那只插向他手腕的手，更快！

冰冷的指尖瞬间扣住了王干事持枪的手腕！一股绝对零度的“静默”能量瞬间侵入！

王干事只觉得手腕如同被投入液氮，瞬间失去所有知觉！54式手枪脱手飞出！同时，一股强大的、无法抗拒的禁錮力场將他全身笼罩！他如同被封进了无形的冰棺，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瞪大血红的眼睛，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那双星图之眸，里面倒映著自己绝望而愤怒的扭曲面容。

“威胁…清除…”冰冷的合成音宣告著结果。秦阳（？）的手指微微用力，就要捏碎王干事被冻结的手腕，彻底解除这个“低威胁”但“不稳定”的因素。

就在这最后的时刻——

嗡！

秦阳（？）那双星图之眸深处，极其突兀地…剧烈闪烁了一下！那冰冷旋转的星图图案，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和混乱！他捏向王干事手腕的动作，也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凝滯！

一道微弱却无比清晰、带著巨大痛苦和挣扎的意念波动，如同垂死者的吶喊，从秦阳（？）的身体深处，狠狠撞向那冰冷的逻辑核心：

“住…手——！！！”

那是…秦阳的声音！是那仅存的10.3%的、属於“人”的意识！在目睹王铁锤惨死、王干事即將被废的绝境下，爆发出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最后的怒吼与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