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赤脚圣手名初扬,秦淮茹夜送鞋垫(2/2)

“得想办法搞点票…或者…换点东西?”路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桌面。目光落在墙角那个耗子洞上,一个念头悄然浮现。

接下来的几天,路白变得更加忙碌。白天在轧钢厂点卯,跟著老师傅学点钳工基础(原主的岗位),心思却大半飘在別处。下班后,他不是一头扎进废品站继续淘换“实验器材”(又找到几个破旧但还能用的试管和漏斗),就是拿著钱和粮票,在胡同口黑市边缘小心翼翼地转悠,试图用钱换到些计划外的玉米和豆子,或者用粮票换点別的必需品。

他“赤脚医生”的名声,像长了翅膀,迅速飞出了95號院,传遍了南锣鼓巷这一片。先是刘家小孙子的惊厥急救,再是三大妈的肺炎“神药”,两件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那里,由不得人不信。

於是,路白那间逼仄的小屋,开始时不时有人造访。

“小路大夫在吗?我家二小子拉肚子两天了,吃了土霉素也不见好,您给瞧瞧?”

“路白兄弟!我爹那老寒腿又犯了,疼得睡不著,您那有土方子没?”

“小路啊,婶子这两天心口发闷,喘不上气,你给號號脉?”

面对这些求医问药的邻居,路白来者不拒。他態度温和,耐心询问症状。能当场用点按摩、刮痧(他特意找了块边缘光滑的瓷片代替刮痧板)或者简单草药(比如车前草煮水止泻)解决的,他分文不取。遇到情况复杂的,他会坦率说明自己能力有限,建议去卫生所或大医院,同时也会根据情况,开出一些成本低廉的土方建议,並明確告知需要自备哪些材料。

他收费,只针对一种情况——用到他“自製特效药”的时候。比如一个邻居家小孩高烧不退,卫生所开的药效果不佳,路白在阎埠贵“神药”名声的背书下,谨慎地用了稀释过的“土霉素”粗提液(这次他严格控制了剂量,並加入了大量水掩盖味道)。效果立竿见影,烧退了。孩子的家长千恩万谢,路白也“勉为其难”地收下了一小部分钱和几张难得的副食品票。

他的原则清晰:普通諮询和简单处置,义务帮忙,赚的是名声和人缘。用到“核心技术”和稀缺“药材”,则必须收费,赚的是实实在在的资源和继续研发的资本。而且,他收费的理由冠冕堂皇——古方难寻,药材金贵,製作不易。

几天下来,路白的口袋虽然没鼓多少(大部分钱和票都换成了原材料),但他在胡同里的声望却如日中天。“小路大夫”、“路神医”的名头不脛而走。连街道卫生所那位王德顺大夫,都特意抽空来拜访了一次,对路白那套“古方”充满了好奇和探討的热情。路白则半真半假地应付著,只说家传的几个土方,还在摸索阶段,不敢献丑。

这天傍晚,路白从黑市回来,手里拎著个小布袋,里面是好不容易换到的半斤品相不太好的黄豆。刚踏进中院,就看见秦淮茹端著一盆洗好的衣服,正往晾衣绳上搭。昏黄的灯光下,她侧脸的线条显得格外柔和,几缕碎发散落在白皙的颈边。

看到路白,秦淮茹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慌乱,隨即又低下头,装作专心晾衣服。

路白像往常一样,笑著打了声招呼:“秦姐,洗衣服呢?”

“嗯…”秦淮茹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吶。她飞快地瞟了一眼贾家紧闭的房门,似乎生怕婆婆听见。

路白也没在意,拎著黄豆袋子就往自己小屋走。刚走到门口,身后却传来秦淮茹极轻、极快的声音:“路…路白兄弟…你等等…”

路白脚步一顿,疑惑地回头。

秦淮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放下手里的衣服,快步走到自家门口,从门框后面一个不起眼的缝隙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她低著头,不敢看路白,把布包飞快地塞到路白手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天…天凉了…垫著…暖和…” 说完,像受惊的兔子,转身就跑回屋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路白愣在原地,手里拿著那个还带著些许体温的小布包。他低头打开。

里面,是一双崭新的、用厚实粗布纳的鞋垫。针脚细密匀称,显然是用了心思的。鞋垫的边缘,还用深蓝色的线绣了一圈简单的云纹。

鞋垫?

路白捏著这双厚实暖和的鞋垫,看著贾家那扇紧闭的、仿佛隔绝著另一个世界的房门,又想起刚才秦淮茹那慌乱又带著点羞怯的眼神,心里涌起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

感激?不像。討好?似乎也没必要。同情?更不可能。

那是什么?

路白皱了皱眉,將鞋垫揣进怀里。不管是什么,在这个敏感的四合院里,这双鞋垫,都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他推门进屋,將黄豆袋子小心地放在墙角。刚坐下,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接著是傻柱那標誌性的大嗓门:

“路白!路白!开门!有好事!”

路白打开门。傻柱一脸兴奋地挤了进来,手里还拎著个油纸包,散发出熟悉的酱肉香。

“嘿嘿!兄弟!猜猜啥好事?”傻柱把油纸包往桌上一放,得意地搓著手,“厂里!杨厂长!点名要见你!”

“杨厂长?”路白一愣。红星轧钢厂的一把手?见他这个小学徒工?

“对!”傻柱凑近,压低声音,难掩激动,“听说你救了刘家孩子和老阎媳妇的事,传到厂领导耳朵里了!杨厂长今儿在食堂吃饭,还特意问起你呢!说厂里出了个『小神医』,是个人才!让你明儿上午,去他办公室一趟!”

路白的心,猛地一跳。

厂领导…点名召见?

是福?还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