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全院大会起风波,赤脚医生藏乾坤(1/2)

傻柱屋里瀰漫著浓郁的酱肉香气,混著廉价生米的味道。昏黄的煤油灯下,两个年轻人对坐小酌。路白慢条斯理地嚼著肉片,神態悠閒,仿佛刚才那场震动全院的风波只是下酒的小菜。傻柱则有些亢奋,一杯接一杯地灌著兑了水的劣质散白,脸上泛著红光,看向路白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佩服和一丝后知后觉的敬畏。

“兄弟!你是真行!”傻柱又给路白倒上一点酒,压低了声音,带著点贼兮兮的兴奋,“那耗子洞…绝了!真他娘的绝了!哥哥我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这么…”他一时找不到合適的词,憋了半天,憋出个“阴”字,隨即又觉得不妥,赶紧改口,“…这么有脑子的!贾老婆子那张脸,嘖嘖,跟糊了屎的墙皮似的!解气!太解气了!”

路白端起小酒盅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热感。他笑了笑,没接傻柱的吹捧,反而问道:“柱子哥,全院大会,几点开?”

“估摸著快了,”傻柱看了看窗外彻底暗下来的天色,“易中海那老小子,被你这么一將,肯定憋著劲想找回场子呢。这大会,就是他挽回面子的机会,指不定怎么拿贾家开刀,顺便敲打敲打你。”

路白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放下酒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粗糙的桌面,发出篤篤的轻响。灯光在他稜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此刻闪烁著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近乎冷酷的算计光芒。

“敲打我?”他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那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柱子哥,晚上大会,你看著就行,別掺和。尤其…”他顿了顿,眼神瞥向门口方向,声音压得更低,“尤其別替贾家说任何话。”

傻柱一愣:“为啥?贾张氏那老虔婆是该收拾,可秦姐她…”

“秦淮茹?”路白打断他,语气平淡无波,“她是她,贾家是贾家。柱子哥,你心疼秦淮茹,我理解。但今天这事,是棒梗偷窃,贾张氏包庇纵容,证据確凿,全院都看著。你这时候替贾家说话,就是不分是非,就是往自己身上揽臭狗屎。不但帮不了秦淮茹,反而会让她更难做,更被贾张氏拿捏。明白吗?”

傻柱张了张嘴,想反驳,可仔细琢磨路白的话,又觉得句句在理。他平时是莽,但不蠢。路白点出的,正是他容易犯糊涂的地方。他闷闷地灌了一口酒,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行!我听你的!晚上我就当个看客!看那老虔婆怎么下台!”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三大爷阎埠贵那带著点拿腔拿调、像唱戏念白似的声音:“各家各户注意了!中院集合!开全院大会嘍——!”

声音穿透夜色,在寂静的四合院里迴荡。

“来了!”傻柱精神一振,站起身。

路白也放下筷子,脸上那点算计的冷光瞬间收敛,重新掛上那种阳光开朗、甚至带著点少年人好奇的表情,仿佛对接下来的大会充满了期待。他整了整洗得发白的旧工装领口,跟著傻柱推门而出。

中院已经亮起了几盏昏暗的灯泡,光线昏黄摇曳,勉强照亮了院子中央。一张破旧的八仙桌摆在正中,算是主席台。易中海和刘海忠已经板著脸端坐在桌子后面。阎埠贵则背著手,像个帐房先生似的在人群外围踱步,镜片后的眼睛精光闪烁,显然在计算著这场风波能带来多少“谈资”和潜在的“好处”。

各家各户的人陆陆续续搬著小板凳出来,围拢在八仙桌周围。气氛压抑而沉闷,带著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看热闹的居多,幸灾乐祸的有之,同情贾家的也有几个老太太,但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麻木和疲惫。

贾张氏拉著棒梗,像两尊瘟神似的缩在西厢房门口的阴影里。棒梗眼睛红肿,低著头,还在抽抽噎噎。贾张氏那张老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浑浊的眼睛里淬满了怨毒,死死盯著路白的方向,嘴里无声地蠕动著,显然在诅咒。秦淮茹站在婆婆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微微低著头,看不清表情,只是那单薄的身影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立无援。她偶尔会飞快地抬眼,目光复杂地扫过路白挺拔的身影,又迅速垂下,手指紧紧绞著衣角。

路白仿佛没感受到那怨毒的目光,和傻柱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他甚至还对看过来的易中海,露出了一个极其標准、带著点“尊敬”的微笑,仿佛白天那场针锋相对从未发生。

易中海被他这笑容刺得眼皮一跳,心里堵得更厉害了。他清了清嗓子,用力拍了拍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试图压下院子里细微的议论声。

“好了!人都到齐了!现在开会!”易中海的声音带著刻意拔高的威严,试图找回场面,“今天这个会,主要是为了严肃院规,处理贾棒梗偷窃路白同志保管的酱肉,以及贾张氏同志作为家长管教无方的问题!”

他目光严厉地扫向贾家方向:“贾张氏!棒梗!你们俩,站到中间来!”

贾张氏猛地一哆嗦,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怨毒地剜了易中海一眼,又狠狠瞪向路白,这才不情不愿地拉著还在抽噎的棒梗,磨磨蹭蹭地挪到院子中央那几盏昏暗灯泡的正下方。灯光直射下来,照得她脸上每一道刻薄的皱纹都纤毫毕现,也照得棒梗那副委屈惊惶的模样更加可怜。

“贾张氏!棒梗偷窃,人赃並获!虽然赃物…被耗子拖走,”易中海说到这里,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显然也觉得这个说法无比荒谬,“但偷窃行为事实清楚,不容抵赖!棒梗!你自己说,你错没错?!”

棒梗被易中海严厉的声音嚇得一哆嗦,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点头:“呜…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是…是奶奶说…路白家的肉香…让我…让我去拿点尝尝…”

“小兔崽子!你胡唚什么!”贾张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一巴掌就拍在棒梗后脑勺上,打得棒梗一个趔趄,哭得更凶了。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尖声叫道:“易中海!你少血口喷人!小孩子嘴馋不懂事,看见好吃的想尝尝怎么了?谁家孩子不这样?至於上纲上线开全院大会批斗我们孤儿寡母吗?你们就是看我们老贾家好欺负!合起伙来想逼死我们啊!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没活路了…”她故技重施,拍著大腿就要开始嚎啕大哭,试图用撒泼来搅乱会场,博取同情。

“贾张氏!你住口!”易中海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铁青,“棒梗都承认了!你还想狡辩?!什么叫尝尝?偷偷溜进別人家翻柜子拿东西,这叫偷!这是犯罪!你作为家长,不但不教育,反而纵容包庇,甚至…甚至可能教唆!你这是害了孩子!今天必须深刻检討!向路白同志和何雨柱同志赔礼道歉!”

“道歉?赔礼?”贾张氏停止了乾嚎,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猛地射向坐在角落、一脸“无辜”的路白,“赔他什么?!一块被耗子啃了的烂肉?!还是赔他那个被耗子吃了的『光荣』?!我呸!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剋死爹妈的丧门星!也配让我道歉?!易中海!你少在这儿拉偏架!我看你就是和这小兔崽子串通好了!故意整我们贾家!”

她越骂越难听,越骂越恶毒,彻底撕破了脸皮。污言秽语如同污水般泼向路白,也泼向了试图维持秩序的易中海。

院子里一片譁然!谁也没想到贾张氏会这么豁得出去,这么不顾脸面!连几个原本有点同情她的老太太都皱紧了眉头,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指著贾张氏,嘴唇哆嗦著:“你…你…不可理喻!”

刘海忠也跳了起来,挺著肚子怒喝:“贾张氏!你太不像话了!简直无法无天!必须严惩!”

场面眼看就要失控。秦淮茹站在阴影里,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婆婆的撒泼让她感到无比的羞耻和绝望,她下意识地看向路白,眼神里充满了歉意、无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

就在这时,路白动了。

他没有暴怒,没有辩解,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消失。他缓缓地站起身,动作从容不迫。185的身高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像一株劲竹。他走到院子中央,站定在贾张氏面前三步远的地方。

灯光照亮了他俊朗的脸庞,上面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他清澈的目光扫过撒泼打滚的贾张氏,扫过嚇得瑟瑟发抖的棒梗,最后缓缓扫过全场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

“张婶儿,”路白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带著某种魔力,瞬间压下了贾张氏的咒骂和全场的骚动。他的声音温和,甚至带著点少年人的清澈感,“您消消气。气大伤身,您这岁数了,得注意身体。”

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贾张氏也像被掐住了脖子,骂声戛然而止,愕然地看著路白,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和不解。

路白没理会她的反应,目光转向还在抽噎的棒梗,语气更加温和:“棒梗,別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他这话,像是在安慰棒梗,却又像是在提醒所有人——棒梗已经认错了,是贾张氏在无理取闹。

接著,路白才看向易中海和刘海忠,脸上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无奈和“深明大义”:“一大爷,二大爷,还有各位街坊邻居。今天这事,其实说到底,就是一块肉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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