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龙穴余音(1/2)

龙石岛的黎明带著硫磺与海盐交织的腥甜。

守夜塔的铁门还敞开著,昨夜的钥匙扔在地上,被晨露浸得发亮。

海蛇带来的瓦列利安家族的卫兵们缩在墙角,没人敢去触碰那串掛著海马徽记的铜环——谁都看见了,昨夜那道漆黑的龙影掠过塔顶时,鳞片反射的月光如何將铁栏熔成扭曲的银蛇。

“海蛇大人说要封锁消息。”一个年轻卫兵啃著硬麵包,声音发颤,“可您听听,港口的渔夫都在传『黑龙降世』了。”

另一个老兵啐掉嘴里的麦糠,望向火山口的方向。

那里的硫磺雾比往日更浓,隱约能听见巨龙低沉的咆哮,像闷雷滚过地底。“封锁?连贪食者都认主了,诸神都在看著呢。”

龙焰厅的石桌上,摊著科利斯·瓦列利安连夜擬好的文书。羊皮纸边缘被他攥得发皱,墨跡在“处置方案”一栏晕开了团墨渍——那是他反覆涂改留下的痕跡。

“把他交给君临的法务大臣。”科利斯的声音像潮头岛的礁石,冷硬而锋利,“让国王陛下裁决。伊蒙殿下的私生子?哼,我看是里斯的巫师弄来的妖物。”

贝尔隆刚喝下第三碗龙血草药剂,苦涩的味道让他皱紧眉头。他放下木碗,指节在文书上轻轻敲击:“国王陛下今年已经六十三岁了,科利斯。你想让他从君临的天鹅绒王座上站起来,来评判一头龙的选择?就算我的国王父亲严苛,但是我的母亲亚莉珊王后,也不会坐视不管!”

“龙的选择未必明智!”科利斯猛地站起身,珍珠母贝匕首在腰间发出脆响,“那可是贪食者!一头以同类为食的凶龙!让它和那个来歷不明的少年绑在一起,就像把野火塞进稻草堆!”

“那你想让戴蒙怎么办?”雷妮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刚从龙穴回来,裙角沾著火山灰,发间还別著朵猩红的龙息——那是科拉克休巢穴附近特有的植物,只有被龙焰常年烘烤的土地才会生长。“像宰鱼一样杀了他?还是把他重新扔进龙晶牢,等著贪食者拆了整座城堡?”

科利斯的脸色沉了下去:“雷妮丝,你该清楚这意味著什么。伊蒙殿下的私生子……这头衔会像霉菌一样腐蚀继承权。兰娜尔和兰尼诺……”

“兰娜尔和兰尼诺的血脉比黑曜石还坚硬!”雷妮丝打断他,浅紫色眼眸里燃著怒意,“不需要靠抹杀一个无辜者来巩固!何况,他身上流著我父亲的血——你敢说,昨夜科拉克休为何对他那般亲近?”

贝尔隆咳嗽著打断了他们的爭执。他拿起那份文书,在烛火上点燃,羊皮纸蜷曲成灰烬的瞬间,他看见窗外掠过一道银红相间的影子——是两个戴蒙骑著龙,正沿著海岸线飞行,科拉克休的猩红与贪食者的漆黑在晨光中拉出长长的尾跡。

“让他留下吧。”贝尔隆的声音带著药剂催化出的沙哑,却异常坚定,“给个名字,给个身份。既然龙认他,我们就当……是伊蒙留给我们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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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利斯的拳头攥得发白:“考验?贝尔隆殿下,你忘了密尔的刺客是怎么用十字弓对准伊蒙殿下的吗?放纵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在龙石岛游荡,就是给敌人递刀子!”

“他不是敌人。”雷妮丝走到石桌前,將一枚龙晶吊坠放在桌上——那是她从戴蒙·黑火昨夜掉落的斗篷里找到的,吊坠刻著半个三头龙纹,像是被硬生生劈成了两半,“他连自己的过去都记不清了,只知道肩头的烙印是『父亲给的』。”

贝尔隆拿起吊坠,冰凉的触感顺著指尖蔓延。他想起伊蒙少年时,也曾在龙晶矿脉里找到过类似的石头,刻了对孪生龙纹,一块自己留著,一块送给了雷妮丝的母亲。

“就叫他戴蒙·维水吧。”贝尔隆突然说,“暂居龙穴附近的守夜堡,由戴蒙(坦格利安)看管。告诉学士们,记录时写『伊蒙亲王遗孤,母不详』。”

科利斯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你疯了?这等於承认他的血脉!”

“我只承认龙的选择。”贝尔隆看著窗外,两个少年正指挥著巨龙俯衝捕鱼,贪食者喷出的黑雾与科拉克休的火焰在海面交织,惊起成片的银鱼,“何况,他现在是戴蒙的朋友。你想让我的儿子,去对抗一头被他视为兄弟的龙?至於你的想法,我同意了。在搞定三表子这次的舰队后,我们一起去君临,只有国王才有权利合法私生子!”

科利斯语塞了。他望著雷妮丝决绝的眼神,望著贝尔隆不容置疑的態度,最终重重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海蛇披风扫过石桌,將那碗没喝完的药剂带翻,深色的药汁在灰烬里漫延,像一滩沉默的血。

雷妮丝捡起那枚龙晶吊坠,指尖抚过断裂的纹路。

她想起昨夜在船舱里,科利斯对她说:“坦格利安的血脉从来不是恩赐,是诅咒。”那时她只当是气话,此刻却突然明白,有些血脉即便被掩埋,也会像龙石岛的火山一样,在某个瞬间喷薄出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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