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龙石岛的囚徒(1/2)

97ac年(征服歷97年),龙石岛。

窒息感扼住了喉咙,仿佛红草原的硝烟凝固成了实体。

戴蒙·黑火猛地睁开眼,硫磺的灼息如同滚烫的碎玻璃渣卡在气管里,每一次艰难的抽气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身下传来的不是浸透鲜血的焦土,而是冰冷、坚硬、泛著幽绿微光的龙晶地面。

墨黑的石面下,那些蜿蜒的纹路如同凝固的毒液,在绝对的黑暗中无声流淌。

“七层地狱……”他试图咒骂,出口的嗓音却破碎得像生锈的锯子在拉扯朽木。

剧烈的头痛攫住了他。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胸口——那三支品字形钉入肺腑、终结他生命的毒箭消失了。

触手所及,是少年单薄胸膛下过分急促、脆弱的心跳。这具身体的孱弱感让他一阵反胃。

“我没死?我的手!?”戴蒙惊愕地摊开双手。那不是他征战多年、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战士之手,而是一双骨节分明、皮肤细腻的少年手掌。

他立刻拋弃了重伤被布林登·河文生擒关押的想法。

血鸦只会將他锁进红堡最深的地牢,用铁链和屈辱慢慢消磨他,而不是这龙石岛特有的、散发著古老魔力的龙晶监牢。除非……

记忆如淬毒的箭矢,带著红草原冰冷的绝望狠狠贯入脑海:布林登那支撕裂他膝盖的箭矢,长子伊耿染血的银髮在黑龙旗下飘落,黑火剑脱手坠地时发出的、宛如垂死巨龙般的震鸣……

戴蒙猛地攥紧右拳,掌心传来的刺痛並非来自剑柄,而是半截断裂的束髮银链残骸。

冰冷的金属边缘,赫然沾著几粒暗红乾涸的泥点——那是红草原的泥土,是他生命的终结之地留下的最后印记。

“贝尔隆亲王昨夜又咯血了,”石牢外,狱卒沉闷的交谈声在火山岩凿成的甬道里碰撞出空洞的迴响,打破了死寂,“侍从说痰盂里全是血块,浸透了亲王衣袍上的龙纹。有的人说是思念阿莱莎公主过重,心碎成疾;也有人说,是他为了给伊蒙亲王报仇,血洗密尔人太过酷烈,诸神降下了惩罚;要我说,就是这该死的龙石岛,湿气像蛆虫一样钻进骨头缝里啃噬肺腑!”

“总比君临强,”另一个声音接口,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那边去年爆发的灰鳞病潮,连玛格娜公主都没能倖免,刚到旧镇寻求治疗就……唉,可怜的儿正是盛开的年纪就凋谢了。”

戴蒙的瞳孔骤然缩紧,如同被毒蛇咬噬!

贝尔隆?阿莱莎?伊蒙?玛格娜?!这些名字像一桶冰水,从他头顶狠狠浇下,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这些是百年前就已腐烂在歷史尘埃中的亡灵!是他在君临红堡图书馆泛黄的羊皮卷上读到的名字!

一股荒谬绝伦的寒意沿著脊椎窜上头顶。他踉蹌著扑向冰冷的铁栏,试图从缝隙中窥见更多。

铁栏外,幽暗的甬道石壁上镶嵌的龙晶矿脉,竟隨著他急促的脚步明灭闪烁,幽幽绿光中浮动著诡异的光影:红草原瀰漫的硝烟与巨大龙翼的阴影诡异地重叠,血鸦布林登·河文那只冰冷的血红独眼,在幻象中扭曲、拉长,最终化作一颗燃烧著魔焰的龙睛!漫天倾泻的箭雨,则在扭曲的光线里幻化成铺天盖地的漆黑龙焰!

“龙未绝……”戴蒙无意识地呢喃,指尖颤抖地抚过粗糙的石壁。指腹下传来一道深深刻入龙晶的凹痕—?r?bāzma(血与火)。

古老的瓦雷利亚语铭文,带著一种原始的狂暴和诅咒的气息。显然,这是他陷入昏迷或某种癲狂状態时,用指甲生生抓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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