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自由之身(1/2)

白日的间楼不似夜里热闹,但惯常热闹的如山面对杜式方的审视却不似以往,她沉静地直视杜式方投来不怎么友好的眼神,他不言,她也不语。

杜从郁趴在门外听里面的动静,什么也听不见,抱怨金灵犀:“楼主多少准备些不那么密实的房间吧!”

金灵犀喊冤:“准备过啊,还不是被里面的人搞砸了,显得我有什么嚼舌根的坏心思似的,嚇得我赶紧又给调回密室了。”她口中正是如山和朴遂那场各怀鬼胎的媒定之约,不禁腹誹,开放错了是因为如山,密实错了的也是因为如山。

外面窸窸窣窣,不用想都是杜从郁,杜式方只好先开口:“看样子娘子和郁儿並不很熟,你们情从何起?”

“美色。”

“什么?”杜式方耳朵竖起来,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美色。”如山实话说,“义结金兰那日我就看他漂亮,直到他恢復男儿身,更是比扮做女子还漂亮,想是他自小体弱,补了太多山珍海味养得好,这些他说都是兄长们的功劳。”

杜式方听到自己被弟弟夸了,小小得意,但看到如山得逞的笑脸他又正襟危坐,道:“彪悍商女,这种浑话也是能拿出来现眼的?”

“妾只知道对杜郎尊爱的兄长不能隱瞒,杜郎早告诫过妾,兄长和善明理应当知无不言。”

杜式方心里又是一阵滋润,眼里的如山也眉清目秀了不少,虽然说著硬话,態度却软了不少:“吾知你们相识期短,没想到郁儿把家里都给你托底了,既然如此,你应当清楚我们三兄弟只剩他一个自由身,照理就算他是混世魔王我们兄弟也会助他成魔,但你要搞明白他成仙成魔都是因他自己愿意,不是被人裹挟。”

“妾裹挟不了杜郎,他也不会成魔,二位兄长把他教的很好,从梁州来长安,妾从未见过杜郎这种礼贤下士的容人公子,论起家风,一人可窥一族,这也是妾与阿兄执意投奔杜公的原因。”

明知如山句句奉承,可盯著她看,她眼里又都是坦荡,每个字都由心而发,丁点儿看不到精算,杜式方心肺都被感动酥了,语调彻底软了,想好的下马威也变成了担忧:“郁儿能通情事吾自然开心,吾与长兄曾谈及他的婚事,都希望他能和喜爱之人欢愉一世,但喜爱不是没有边界,杜氏百年从未入眼商女,父亲不顾眾怒扶正了阿姨,可阿姨也是官女,要知道就连杜氏的妾也没有士族之外的。”

杜式方摆明了態度,如山却从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她紧张地问:“阿兄的举荐……不成?”

“杨相態度强硬,父亲並不明朗。吾家盘踞扬州多年能重归长安是得杨相所助,父亲从官几十年也没站在谁后,可长安不同,这里不是谁想做清流就能隨意做的,独树一帜非死即伤,皇城之內无人能隨心,包括圣人。”杜式方將自行捡起的杨炎回状碎片推给如山,“若然是汝,看到上官这种责问,还会继续动作吗?”

商人多奸,妄议政事只为渔利,勿识人不清有损礼法,祸害己身。

短短一行字敲打得如山呆若木鸡,杜从郁旁敲侧击说过结果可能不容易,但他也信誓旦旦父亲还会有动作,可这行字却打碎了如山所有的信以为真,风雨交加人在檐下,怎么可能忤逆屋主自作聪明,何况,杜氏凭什么为了家作难自己?

“这就是汝不能和郁儿继续下去的根源,还要吾再说明白些吗?”杜式方是悲悯的,从杜佑的態度和杜从郁的介绍中他大体了解了家的情况,梁州友人也证实了家世代捐资从义的仁德,可是杨炎决绝,他自己又升迁在即,杜家不能出现任何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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