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久必见亭,就必见我(2/2)

“屠晚练得武功叫『煮牛神功』,这种功法全身都罩在一种无形无影的罡气里,要比金刚不坏神功、十三太保横练、一炁布罡斗还要刀枪不入。”

“因为,刀枪攻进去,反而会让他以抗力反挫。

“由於这种神功护体,所以日光月华,灯映烛照,都无法直接投射在他身上,所以他是个没有影子的人。”

“再则,他也是一个极端孤独的...杀手...被誉为『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嗯,我也知道这四大凶徒。”

何签皱著眉头,恶形恶状的补充道:“江湖上都传,燕赵狂妄,唐仇狠毒,屠晚悽厉,赵好小气...”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这四人的武功,却不是浪得虚名。”

“死在他们手里的高手,白骨累累、数不胜数...”

“所以,少君...这件事还是暂缓...”

何安指节不停的敲打著桌面,闭上双目心里不断的思考著。

无论书外还是书內,他都听说过“四大凶徒”的赫赫凶名,也知道“大出血”屠晚此人。

对四人做过的事,全都略知个一二,他们与“四大名捕”交过手,也与“七大寇”之首的沈虎禪敌对过。

从个人实力上来说,屠晚可以排在“四大凶徒”之二,仅次於“大劈棺”燕赵。

但从性格和脾气上分析,无疑屠晚只能净添末席,无论是燕赵、赵好、还是唐仇,都要比他难缠的多。

相对其余三位凶徒来说,屠晚还是更依仗自身武力,喜欢直来直去的进行暗杀。

此人还是武夫的性格,倒也不是很难对付...

拳头比他的头硬,刀比他的椎快,即可!

现在的问题是,家门內的爭斗刚刚开始,如果他与何签、何处全部北上,那么很有可能將刚到手的“德诗厅”拱手相让。

可是,如果他拒绝这份家令,不愿意为惨死的何宝宝与拐子老何报仇雪恨,那么他所主张的“有忠有义,风雨同心”就会被家门子弟所怀疑,进而打击到他的威望和信誉。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无论怎样选,都要面对不同的牺牲。

“人无信不立,说出去的话,一定要算数。”

何安停下敲动的指节,考虑的周详了之后,决定道:“『有忠有义,风雨同心』是我等的主张,更是我等在家门立足的基础。”

“所以,何宝宝与拐子老何的灭门之仇,『德诗厅』一定要为他们报,而且要报的风光漂亮。”

“这样不但能让家门子弟的心,愈加的向我们靠拢...顺便在江湖上,也能借著此事,重新打响『下三滥』匡扶正义的名声。”

“如此一来,说不定...这件棘手之事,反而变成了一件好事。”

“好,少君。”

何签与何处见他下了决定,於是立刻同时回答道:“我陪你去危城。”

“不,我一个人去。”

何安向著俩人摆了摆手,替他们的茶盏里添了热水,解释道:“『德诗厅』的整顿刚刚开始,新开的商路也在进行中...”

“家门这暂时离不得人,需要你们在此坐镇。”

“我一个人去,轻车简从,进退更加自如。”

“而且,这次前往危城,並不是『下三滥』与『大连盟』的正式火併,而是为家门子弟报仇雪恨罢了。”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做到这般、也就是了。”

“血流得不会太多,目標也不会太大。”

“『久必见亭惨案』是屠晚做下的,我主要衝著他去即可。”

“至於『惊怖大將军』凌落石嘛,听说『四大名捕』正在与他交手...”

“到时候,我瞅准时机、无论结果、一击即走,也就是了。”

“少君,我知道你的身手...”

俩人听闻后对视一眼,由何处开口问道:“但只你一个人前去,是不是有些太托大了。”

“先不说屠晚那边吧,凌落石手下可是高手云集,属下高手有:『寒螭子』萧剑僧、『阴司』杨奸、『斑门五大皆凶』、『大笑姑婆』谢朝、『大道如天,各行一边』於一鞭、『九大將军』、『三大军师』、『鸟弓兔狗』四大杀手等...』

“而且,凌落石本身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听说他將千古奇功『屏风四扇门』练至了第三层,还只用了三十三年就將別人需要练一百八十年的『將军令』掌法,练至了小成的境界...”

“要不,还是由我或者签哥,陪著你一起去一趟吧。”

“处哥儿,其实...这些我都知道...”

何安衝著俩人笑了笑,表情从容的拒绝道:“所以,我说了嘛,对付凌落石,我会瞅准机会、一击即走,所以基本上不会与他正面对抗。”

“我主要的目標,还是在屠晚身上。”

“他到底是『久必见亭惨案』的主犯,只要杀了他...对家门子弟有个交代,那也就是了。”

“至於『惊怖大將军』那边的势力,还是留给『神侯府』与『四大名捕』去剷除吧。”

看著自己的左膀右臂依然有些忧虑的神色,他又替俩人的茶盏里添了些热水,斩钉截铁的说道:“俩位哥哥,还请放心。”

“你们可別忘了,我们『下三滥』是什么出身...”

“说到诡术、潜踪和暗杀,有谁能比得上何门子弟?”

“我此去不说能竟全功,但自保总是没问题的。”

俩人听出他已做了决断,也只得无奈的点头同意。

在离去之时,何签把著他的胳膊,最后说道:“一切小心,你多保重。”

“我与处哥儿,在家门等著你,凯旋归来。”

......

残月如鉤,却鉤不住半缕活气。

风是钝的,刮过瓦檐时像锈刀拖过骨缝,呜呜咽咽挤出三两点寒鸦惊啼。

城內更夫刚敲过梆子,那“篤“的一声便卡在青砖缝里,洇出铁锈味的寂静。

何安骑著黑色的骏马,驰在赶往危城的路上。

头戴著风帽,身穿皂色的绣衫和长裤,披著厚厚的大氅,后腰上束著“送別刀”。

马蹄声中带著锐意,他的眼里存著杀气。

此行,又是风雨兼程著...去杀人!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有些人,確实...该杀!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