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醉语泄天机,仙心起波澜(1/2)

日子在红星四合院表面恢復的平静中,如同什剎海结了薄冰的水面,看似凝固,实则底下暗流依旧,悄然滑向1965年的深冬。北风愈发凛冽,卷著细碎的雪沫子,敲打著糊了厚厚窗纸的玻璃窗。李家屋內,炉火烧得正旺,橘红色的火光跳跃著,將一家人的影子投映在糊著旧报纸的墙壁上,拉长,摇曳,带著一种暖融融的安稳。

张桂芬坐在炉火旁的小板凳上,就著炉火的光亮,手里拿著一件李玄穿小了的袄,正小心翼翼地拆著上面的旧。她的手指灵活而稳定,动作不疾不徐。洗髓丹带来的改变是深远的,不仅让她精力充沛,指尖的触感也变得更加敏锐,拆解线时几乎不会扯断一丝絮。拆下来的、尚算蓬鬆的旧被仔细地收集在一个乾净的布袋里,留著翻新其他衣物或者纳鞋底用。节俭,是这个年代深入骨髓的习惯,也是持家的智慧。

李玄盘腿坐在热乎乎的炕头上,面前摊开一本崭新的《红岩》,看得聚精会神。当然,他看的不是情节,而是在这个年代背景下,书籍纸张的质地、油墨的气味、以及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时代气息。他小小的身体里,那颗属於仙尊的心,却时刻分出一缕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角,悄无声息地穿透墙壁,越过院落的阻隔,向著更广阔的天地延伸开去。范围在逐渐扩大,从四合院,到附近的胡同,再到更远的街区…神识所及,无数的声音、气息、光影如同浩瀚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识海。

市井的喧囂:自行车铃鐺的脆响、小贩沿街叫卖“冰葫芦”“磨剪子戧菜刀”的悠长吆喝、公共水龙头旁女人们洗衣服的搓揉声和家常里短的閒谈…

工厂的脉动:远处隱约传来的机器轰鸣、下工铃声、工人们粗声大气的说笑声…

家庭的温馨或琐碎:邻家夫妻的拌嘴、孩童的啼哭与欢笑、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样板戏唱腔…

这些庞杂的信息流,如同恆河沙数。李玄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筛网,飞速地过滤著,剔除掉绝大部分无关紧要的日常杂音。他的目標明確而唯一:任何提及“张家”、“张老头”、“张桂芬”以及“1938年”、“医院”、“抱养”等关键词的片段。这需要极其强大的心神控制力和耐心,如同大海捞针。

时间一天天过去,神识的触角延伸得越来越远,捕捉到的信息碎片也越来越多,但都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未能激起他想要的涟漪。张家的信息大多集中在他们逃回乡下后的狼狈和咒骂,充满了对李家的怨恨和对“妖法”(指留音石)的恐惧,並无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就在李玄以为需要更长时间等待,甚至考虑是否要冒险亲自去协和医院探查时,一个极其微弱、却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柴般瞬间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的声音片段,从遥远的方向,穿透无数杂音的阻隔,清晰地传递到了他的识海深处!

声音的来源,在京城远郊,一个叫“柳树屯”的偏僻村庄。那正是张家的老家。

声音带著浓重的乡音,语调含糊不清,充满了劣质烧刀子的浓烈酒气和一种酒后特有的、压抑不住的炫耀与怨毒:

“…呸!张桂芬…那个小贱蹄子!白…白养她那么大!现在…现在翅膀硬了…敢拿锥子扎门…敢跟老子断亲!”(张老头醉醺醺的、含混不清的咒骂)

接著是另一个年轻些、同样带著醉意的声音在劝(可能是同村的酒友):“张…张老哥…消消气…跟个丫头片子…置什么气…喝…喝酒!”

“丫头片子?!” 张老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一种被酒精放大的扭曲的得意和怨毒,“她…她算个屁的张家丫头!老子…老子告诉你…”

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声音压得更低,却带著一种吐露惊天秘密般的兴奋和恶毒:

“…当年…老子…老子和你翠嫂子…从协和医院…抱来的!那个赔钱货!…了老子…半袋子棒子麵呢!”

“抱…抱来的?” 酒友的声音带著惊愕和醉意朦朧的好奇。

“嘿…嘿嘿…” 张老头髮出一阵得意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可不是…1938年…冬天…冷得邪乎…协和医院…乱鬨鬨的…那么多…刚生下来的小崽子…谁知道谁是谁的?…老子…老子瞅准了…一个没人看著的…小丫头片子…裹著还挺好的小包被…就…就顺手…抱走了!”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扭曲的回忆,声音变得含混不清,充满了怨懟:

“…养了她…这么多年…好吃好喝…供著…还给她找了…城里的工人…嫁了…她倒好…忘恩负义…跟老子…动刀子(指锥子)…早知道…当年…就该把她…扔雪地里…冻死算了!…省得…省得现在…气死老子!…”

后面是更加混乱不堪的醉话和呕吐声,但李玄已经不需要再听了。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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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海中如同有惊雷炸响!

1938年冬!协和医院!抱来的!

这三个关键信息,如同三道精准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所有迷雾,与他识海中那条金色的系统任务【血脉溯源】完美地重叠在一起!

李玄盘坐在炕上的小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震!手中的《红岩》书页被无意识攥紧,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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