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冬日暖阳下的传承光(1/1)
第106章 冬日暖阳下的传承光
京城的冬雪总是来得悄无声息,一夜之间,四合院就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屋顶的琉璃瓦变成了白色的波浪,院里的葡萄藤也掛上了冰棱,像一串串透明的水晶帘。许朗一早起来,就拿著扫帚扫雪,“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爸,我来帮您。”望春披著袄出来,手里拿著铁锹,“这雪下得可真大,得赶紧扫乾净,不然路滑。”
苏晚在屋里生炉子,炉膛里的火苗舔著锅底,水壶“滋滋”地冒著热气。“晓梅,把那捆乾柴再递我点。”她朝著里屋喊,“这炉子得烧旺点,別冻著小远。”晓梅抱著柴进来,顺手把手机放在桌上,屏幕上是个教做冰葫芦的视频,“妈,您看人家这样裹,又脆又亮。”苏晚凑过去瞅了瞅,笑了:“架子,还是老法子地道,得熬到拉丝,才粘得住山楂。”
傻柱在厨房忙活著,案板上摆满了肉馅和饺子皮。“今天包羊肉馅的,”他一边剁馅一边说,“这大冷天的,吃顿热乎饺子,浑身都舒坦。”二大爷坐在旁边剥蒜,手里的蒜臼子捣得“咚咚”响,“这蒜得多放点,提味。”三大爷在一旁调蘸料,醋、酱油、香油,一样一样地往里加,“这蘸料可是饺子的魂,我调的,保准好吃。”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小远跑去开门,几个年轻人扛著摄像机进来,还是念秋联繫的实践队,这次是来拍“老院年味”。为首的姑娘举著话筒,对著镜头笑:“观眾朋友们,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了,今天我们来到老北京的四合院,探寻传承百年的年味密码。”傻柱正往锅里下饺子,热气腾腾,见镜头对著他,手忙脚乱地擦手:“別拍我,拍苏老师,她做的葫芦能上春晚。”
实践队的学生分成几拨,围著院里的老人学手艺。学包饺子的小姑娘包得歪七扭八,饺子皮总捏不紧,傻柱手把手地教:“这包饺子啊,得像捏小元宝,褶子要匀,馅不能多也不能少。”他教她“麵皮要中间厚两边薄,放馅的时候用筷子压实,捏褶的时候从一边往另一边赶,別著急”,小姑娘试著包了一个,虽然样子不太好看,但好歹没露馅,引得眾人鼓掌。
学做葫芦的小伙子更手笨,山楂总串不直,也熬糊了几次。苏晚把竹籤递给他,耐心地说:“这串山楂啊,得选大小均匀的,串的时候要对齐,別歪了。呢,得用小火慢慢熬,看著起大泡了,就差不多了。”她教他“裹的时候要快,把山楂在锅里滚一圈,拿出来放在案板上晾凉,別碰,一碰就不脆了”,小伙子学得认真,额头上的汗滴在葫芦上,很快就结成了冰珠。
许朗被几个学生围著写春联,他手里拿著毛笔,墨汁在红纸上晕染出漂亮的字跡。“写春联啊,就像做人,”他指著横批,“得端端正正,不能马虎。你们看这笔画,起笔收笔都有讲究,多一分太粗,少一分太细,就得刚刚好。”学生们拿著新毛笔模仿,墨水溅得到处都是,许朗笑著摇摇头:“別急,书法是慢功夫,得慢慢来。当年我给夜校写春联,写坏了好几张纸,才写出一副满意的。”
中午,雪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院子里,照得积雪闪闪发光。傻柱的饺子宴开在屋里,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香气扑鼻。学生们吃得直点头,说“比饭店的饺子还香”,傻柱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手艺啊,是我妈传我的,她当年包饺子,十里八村都有名。”许朗接话:“可不是嘛,当年你妈包饺子,全村人都来帮忙,那时候日子苦,包一次饺子像过年。”
实践队临走前,在院墙上贴了幅剪纸。左边是老人们年轻时过年的样子:许朗在写春联,苏晚在做葫芦,傻柱在包饺子,二大爷在放鞭炮,三大爷在给孩子们发压岁钱;右边是现在的孩子们:小远在堆雪人,秦淮茹的重孙子在打雪仗,念秋的学生在拍雪景。中间用个福字连著,福字上写著“传承”两个字,字体像极了许朗写的书法。
夕阳把剪纸染成金红色,许朗坐在炉火旁,看著学生们挥手告別,突然想起当年夜校的学生,也是这样带著知识和希望离开,后来有的成了艺术家,有的成了企业家,把他教的“端端正正”记了一辈子。“爸,您看这剪纸,多像咱院的日子。”望春递来杯热茶,“老的没走,新的又来了。”
苏晚把做好的葫芦摆在剪纸下,葫芦上的衣在夕阳里像串会发光的宝石。“这手艺啊,就像院里的炉火,”她望著熊熊燃烧的火苗,“老火熄了,新火接著烧,只要柴还在,就总有温暖的时候。”小远举著写好的春联跑过来,春联上的字歪歪扭扭,却充满了童趣:“太爷爷太奶奶,你们看,我写的!”
夜幕降临时,院里的灯亮了,暖融融的光把剪纸照得格外清晰。许朗躺在躺椅上,听著傻柱哼著跑调的小曲,看著苏晚在灯下缝补旧袄,突然觉得这冬雪不是寒冷,是首传承歌——老的唱累了,新的接著唱,调子或许不同,却都在唱著这院的温暖,这日子的甜。
他闭上眼睛,梦里都是饺子的香气,葫芦的酸甜,还有学生们说的“谢谢老师”。他知道,这院的故事,就像这冬日的暖阳,一辈辈地传,一年年地照,老的手艺没丟,新的故事又来,像那燃烧的炉火,只要有人守著,就永远不会灭。而他们这些老人,就像炉边的柴,看似普通,却总能给后来的人,留份温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