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故人来与心相照(1/2)

小寒前夜,风颳得跟狼嚎似的,院里的老槐树晃得厉害,枝椏打在窗纸上“啪啪”响。许朗刚把新做的蓝布褂子熨平整,就见傻柱举著个油纸包衝进屋:“给你!我托人从內联升买的布鞋,软底的,见长辈穿舒坦!”鞋面上纳著万字纹,针脚密得像撒了把芝麻。

“苏老师爹明儿一早就到?”秦淮茹端著盆热水进来,蒸汽裹著她的话,“我把东屋收拾出来了,铺了新晒的褥子,炕也烧得热乎,保准不冻著。”棒梗跟在后面,手里攥著个布偶,是用碎布拼的小老虎:“我给爷爷准备的礼物!”被秦淮茹拍了下手背:“叫苏爷爷!”

正说著,苏晚顶著风雪来了,围巾上沾著雪粒子,进门就跺脚:“我爹坐的火车晚点了,得后天才到。”她往炉边凑了凑,手伸在火上烤,“他特意从老家带了袋小米,说熬粥最香,还有我娘醃的辣白菜,能就著馒头吃。”

许朗赶紧给她倒了杯热水,杯壁上凝著水珠。苏晚捧著杯子笑:“我爹说想见见扫盲班的大叔大妈,说他们能认字不容易。”傻柱在门外喊:“正好!今晚包白菜猪肉馅饺子,让苏老师先尝尝我的手艺,回去跟老爷子报个信!”

院里很快飘起饺子香。周明新做的竹蒸笼冒著白气,里面的蒸饺鼓著肚子,像群小胖娃娃;三大爷端来盘卤生,说是用八角桂皮滷了半夜;二大爷拎著瓶老白乾,说“天冷喝点酒,浑身都得劲”。苏晚坐在炕沿上,看著许朗擀饺子皮,擀麵杖在他手里转得飞快,麵皮薄得能透光。

“你爹……喜欢啥?”许朗突然问,手里的麵皮差点擀破。苏晚咬著饺子笑:“他喜欢实在人,你別装模作样就行。”她夹了个饺子往他碗里放,“对了,他带了把老算盘,说要跟你比比算帐快不快。”许朗听了直挠头,他算术虽好,可没摸过算盘。

周明在一旁接话:“这有啥难!我教你!”说著就从屋里拿出个算盘,噼里啪啦打起来,“一上一,二上二……”苏晚凑过来看,头髮蹭到许朗胳膊上,像片羽毛轻轻扫过,引得他手一抖,算珠掉了两颗。

第二天雪停了,日头出来把院子照得亮堂堂的。许朗正跟著周明学算盘,就见二大爷背著手进来,身后跟著个挑著担子的老汉。老汉穿著件黑袄,裤脚扎著绑腿,扁担两头各掛著个布包,包上还沾著些麦秸。

“这是苏老师爹,苏大伯!”二大爷嗓门洪亮,“路上冻坏了吧?快进屋烤火!”苏大伯放下担子,露出双裹著老茧的手,往许朗手里塞了个红布包:“俺家晚晚总念叨你,这点土特產,不值啥钱。”包里是些炒生,壳上还带著泥土气。

苏晚听见动静从屋里跑出来,喊了声“爹”,眼圈就红了。苏大伯拍著她的背笑:“哭啥,爹这不好好的?”转头看见许朗,眼里的打量慢慢变成笑意,“果然是个实诚孩子,比晚晚信里写的还精神。”

傻柱端著盆热水出来:“大伯快洗手!今儿杀了只老母鸡,燉了锅汤,补补身子!”三大爷凑过来,给苏大伯递了袋野菊茶:“这玩意儿泡水喝,解乏。”院里一下子热闹起来,苏大伯被眾人围著问东问西,说起老家的庄稼收成,眼里闪著光。

午饭时,傻柱的鸡汤燉得奶白,周明炒的肉丝拉皮酸溜溜的,秦淮茹蒸的红发糕暄腾腾的。苏大伯喝了口鸡汤,咂咂嘴说:“比俺们村的老母鸡香!”他给许朗夹了块鸡腿,“多吃点,看你瘦的,办扫盲班费脑子吧?”许朗赶紧往他碗里添了勺发糕,两人的筷子碰在一块儿,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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