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图书馆（1/2）

下午没有必修课程，向戈径直来到了霍格沃茨图书馆。

这里比他想像中更加宏伟。天板高耸，数不清的书架如同森林里的巨木，层层叠叠，直抵穹顶，上面塞满了各种厚度、各种材质、各种语言的书籍。

空气中瀰漫著陈旧纸张、皮革装订和淡淡魔法尘埃混合的特殊气味，寧静肃穆，只有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和偶尔极低的翻书声。

管理这里的是伊尔玛·平斯夫人，一位瘦削、表情严肃、头髮在脑后挽成一个紧紧髮髻的女巫，她的眼睛锐利像鹰一样，仿佛能看穿每个学生是否心怀不轨，是否可能损伤她的宝贝藏书。

向戈走到借阅台前，平斯夫人正用一块柔软的绒布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一本古籍的封面。

“平斯夫人，下午好。”

向戈礼貌地开口。

平斯夫人抬起头，鹰隼般的目光透过厚厚的眼镜片扫向他，没有任何寒暄的意思：

“姓名，学院，借阅目的。”

她的声音乾巴巴的，带著公事公办的刻板。

“向戈，拉文克劳一年级。我想查阅一些与古代如尼文起源、东方炼金术歷史交叉考证，以及…嗯…非欧洲体系古代魔法符號相关的书籍。”向戈儘可能清晰地说出自己需求的方向。

平斯夫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再次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向戈，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惊讶。

一个一年级新生，开口就是要查这些冷僻到甚至有些超纲的內容？

“相关区域在丙区第七至第九书架，以及戊区靠窗的第三书架下层。大部分书籍为限制级，需教授签字批条方可借阅。普通区域书籍可凭学生证借阅，每次最多三本，限期两周，不得逾期，不得损坏，不得在书籍上做任何標记，违者重罚。”

她语速极快且流畅地报出规定，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进去了，目光已经重新回到了手中的古籍上，仿佛多一秒的交流都是浪费。

“谢谢您，夫人。”

向戈微微頷首，转身步入了浩瀚的书海。

他按照平斯夫人指示的方向，首先找到了那些关於古代如尼文和魔法史的区域。这里的书明显更加古老，书脊上的標题许多都是用烫金的古代如尼文或体字书写，散发著岁月和魔力的沉淀感。

他沉浸其中，手指划过一排排书脊，目光快速扫过书名和索引。《標准如尼文词典》、《魔法图符集》、《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他抽出几本可能相关的，又放回一些內容过於基础的。

他专注於寻找，甚至没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个书架后，赫敏·格兰杰正抱著一本厚得能当砖头的《近代魔法史重大发现》艰难地阅读著。

她偶尔抬起头，恰好看到了正在专注寻找冷门书籍的向戈，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和…不易察觉的好胜心。她抿了抿嘴，低下头更加用力地啃起自己那本巨著。

时间在书页的翻动声中悄然流逝。向戈借阅了几本基础如尼文语法和魔法符號学的入门书，但他感觉这些还不够，远远触及不到那块金属板符文的核心。

他尝试著向禁书区的边缘靠近——那里的书籍虽然不属於需要特殊许可才能进入的真正禁书区，但內容也更为深奥和危险，通常只有高年级学生才会涉足。平斯夫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不时扫过这片区域。

就在他向一个光线略显昏暗、书架看起来格外古老的区域走去时，图书馆入口处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骚动，伴隨著几声压抑的低呼和窃窃私语。

向戈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影正走进图书馆。

那是一位少女，身材高挑，穿著一身合体的、並非霍格沃茨校服的银灰色长袍，款式简洁而优雅。她拥有一头如同月光织就的柔顺银髮，长髮及腰，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晃动，折射出淡淡的光泽。

她的肌肤白皙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得如同古典雕塑，一双淡紫色的眼眸清澈而平静，却又带著一种仿佛对周遭一切都保持著距离的疏离感。

她的出现，仿佛一道月光骤然洒入略显昏暗的图书馆，瞬间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不少正在看书的男生，甚至一些女生，都忍不住抬头看她，眼中流露出惊艷和好奇。

“那是谁？”

“没见过…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好漂亮…”

“她头髮顏色真特別…”

细碎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又迅速落下，似乎怕惊扰了这份突如其来的美景。

向戈也看了看她，客观地在心里评价了一句：『这丫头挺漂亮的。』她的气质很独特，安静神秘，与霍格沃茨常见的活泼或书卷气截然不同。

但也仅此而已。美貌於他而言，与书架上那些古老的知识相比，吸引力显然不在一个层级。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不到两秒，便如同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艺术品，迅速收回，重新投向了眼前那些布满灰尘的书架，继续寻找他需要的线索。

那位银髮少女似乎也习惯了这种注视，目不斜视，径直走向了图书馆深处的一个角落，身影很快被高大的书架淹没。

小小的插曲过后，图书馆恢復了之前的寧静。向戈在禁书区边缘的书架间慢慢踱步，目光扫过那些看起来格外古老、甚至有些破损的书籍。

这些书大多没有鲜艷的封面，书名也模糊不清，內容涉及黑魔法防御（偏向理论）、危险魔法生物研究、以及一些早已失传的冷门魔法流派记载。

他伸出手，指尖拂过一本本厚实的书脊，感受著皮革或木质封面下传来的、或微弱或沉寂的魔力波动。万象星盘在他意识海中缓缓旋转，如同一个精密的雷达，辅助他感知著这些书籍可能蕴含的异常能量。

突然——

当他的手指即將掠过一本塞在书架最底层角落、毫不起眼的书籍时，他意识海中的万象星盘猛地一震！

那不是之前感应到金属板时的微弱悸动或渴望，而是一种强烈的震动感！仿佛发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在向他发出强烈的预警和指引！

向戈的手指瞬间停住。

他的目光猛地聚焦在那本书上。

那是一本异常厚重的书籍，封面是暗淡无光的黑色皮质，没有任何標题或作者信息，边缘已经磨损开裂，仿佛经歷了无比漫长的岁月。它蒙著厚厚的一层灰尘，甚至结著些许蛛网，被几本同样破旧的大部头挤压在角落，显然已经被遗忘在这里很久很久了。

万象星盘的震动感越来越强，甚至传递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急切？

向戈的心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动，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平斯夫人正在远处整理卡片目录，赫敏还埋首在她的巨著里，其他学生也都在各自忙碌。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避开蛛网，用手指轻轻拂开那本书封面上的积尘。

灰尘簌簌落下，露出了底下更加黯淡的黑色皮质，依旧没有任何文字。

他尝试著，极其缓慢地，將手指触碰那冰冷的封面。

就在指尖接触的剎那——

万象星盘在他脑海中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却异常清晰的嗡鸣！震动感达到了顶峰！

就是它！

……

那本蒙尘的无字黑皮书仿佛在向戈的意识海中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波澜久久无法平息。万象星盘那前所未有的强烈反应，明確无误地告诉他，那本书绝非凡品，很可能蕴含著与他自身传承或那块神秘金属板相关的关键信息。

然而，它躺在禁书区的边缘，如同被无形的高墙阻隔。

向戈拿著几本从普通区域借阅的、相对基础的如尼文和符號学书籍，再次来到借阅台前。平斯夫人正用一把小银刀小心翼翼地修復一本古籍捲起的边角。

“平斯夫人，”

向戈將书放在台上，语气儘量保持平静：

“请问，如果想要借阅禁书区，或者哪怕只是更深入那片区域的书籍，需要怎样的流程？”

平斯夫人的动作停下了。她抬起头，那双锐利的眼睛透过镜片死死盯住向戈，仿佛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她的嘴唇抿得更薄，几乎成了一条苍白直线。

“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