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注意（1/2）

在遥远的，被浑浊河水滋养的丰饶山谷，波塔摩斯，那条因战败创伤而愈发扭曲，疑心的河神，正用流淌著淤泥和怨气的神识审视著自己的领地。

一次偶然的神念掠过边缘贫瘠之地，一丝极其微弱，却让他本能不安的异样感划过。

不是强大的威胁，而是某种不该存在於那里的“纯粹生机”和“稳定的神性辉光”。

“哼……”

波塔摩斯浑浊的意念翻涌，“那处贫瘠的山缝是吾神血染红岩石之处，当时就有东西在窃取生命的力量，萨提尔你去看个究竟。”

祂的声音带著腐蚀性的阴冷，选择了一个以狡诈闻名的低级萨提尔（山羊人），而非强大的寧芙或水精。

当夕阳为贫瘠的山坡镀上一层金色时，一股混合著山羊臊气，腐烂葡萄和恶意的好奇气息，悄然侵入了卡诺斯山缝所在的区域边缘。

皮瑞斯的叶片，像被微风吹过，集体轻轻地，不易察觉地抖动了一下，並非欢愉，而是带著警惕的同步。

“有情况！”

皮瑞斯的神念带著一丝细微的波动，“有什么东西靠近了，而且带著窥探的意念，它在观察地脉，在嗅我的叶脉，好噁心。”

几乎同时，卡诺斯的神念瞬间覆盖了整个山缝及外围。

不再是之前的迟钝和无知无觉，依託於皮瑞斯的地衣网络和信徒信仰之线编织成的“感知网”，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个不速之客的身影：

一个佝僂著腰，皮毛骯脏打结的萨提尔。

它贪婪的眼睛扫视著这片贫瘠的山谷，鼻翼夸张地拱动著，最终锁定了山缝附近那格外苍翠，散发著纯净草木气息的地衣覆盖区。

它谨慎地没有靠近核心区域，那里隱隱让它感到一丝压迫，而是伏在远处的灌木丛后，用带著倒鉤的手指抓起一把明显比別处鲜嫩多汁的苔蘚，贪婪地塞进嘴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精光。

“这生机绝非自然形成的！”

萨提尔心中狂跳，它的小脑袋里充斥著向波塔摩斯邀功的幻想，却本能地感受到一丝危险，一种源於岩石本身带著审视意味的压力。

卡诺斯的神念无声地震动著。

代表山缝的基础神力稳如磐石，新生的【庇护】，【微末生机】神职的光晕稳定地旋转，与皮瑞斯的灵识紧密相连。

压迫感油然而生。

空气中那份山风带来的草木清香似乎都要凝固了。

远处牧人帐篷里的狗都莫名地噤声。

萨提尔咀嚼苔蘚的动作骤然停下，一股源自骨髓的冰冷让它打了个寒颤，周围的岩石阴影都似乎活了过来，带著沉默的重量挤压过来。

“有异常，必须回去回报波塔摩斯，这样我就可以继续享受美酒和音乐了！”

莫洛斯强压下恐惧，转身就想溜走，它的心跳声在山岩的回音中显得格外刺耳。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留下它，消息必然走漏，波塔摩斯的多疑很可能会暴露自己。

卡诺斯的神念在极速权衡。

深藏？对方已產生疑惑，就算除掉这个萨提尔，波塔摩斯失去一个微不足道的探子，反而会证实这里有问题。

出手？暴露自身存在与能力，以自己目前微末的神格，一旦被波塔摩斯这样刚经歷战爭满心戾气的中等神祇视为威胁，哪怕只是潜在的，后果也不堪设想。

一个萨提尔，一个只会沉迷於享乐的污秽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