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齐人风骨(2/2)

江军被他的话给逗笑了,露出两排大白牙,森冷一笑道:“天下人谁知道你与始皇帝陛下的约定呢?但天下一定都知道,你是一个卖主求荣之徒。”

噗通!

后胜看著江军毫不掩饰要刀自己的眼神,顿时怂了,直接跪了下去,瑟瑟发抖道:“特使,我不要赏赐了,不要封国了。”

“这可如何是好呢!”

“你现在说不要了,但谁能保证我们离开之后,你出去会不会到处乱说陛下的坏话啊?”

江军一边说,一边抽出腰间的配剑,寒芒毕现。

后胜只感觉呼吸都凝固住了,两腿之间一股热流蜂拥而出,脑海之中风云变幻,立刻不断磕头求饶道:“特使,我嘴严,绝对不会乱说话,求求你,不要杀……”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好像跟身体越来越远。

意识越来越沉,很快他就感觉自己好像无法呼吸了,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看著滚落在地的人头,江军拿出一块丝绸,擦了擦脸上的血跡,然后又擦拭著剑身。

“杀得好。”

“死的好。”

“彩啊!”

“妙啊!”

“哈哈哈哈哈!”

齐王建受惊过度之后,也不再蜷缩发抖了,直接站了起来,看著身首分家的大奸臣后胜,疯疯癲癲的痴笑道。

“大秦始皇帝詔令……”

“朕闻之,天命有归,神器更易,非赖兵革之强,实因德政之失。”

“自太公受封齐地,立国八百载,毁於一旦。非天亡齐,实乃汝自绝於天,自弃於民也。”

“坐视天下大势汹涌,不修德政,专宠奸佞。纵容后胜之流,窃据庙堂,贿赂公行,使忠良钳口,智士寒心。”

“此尔昏聵失德,上负宗庙,下负百姓,其罪一也。”

“弃守土之责,行不战之降,致使齐地臣民蒙羞。夫国者,兵甲所以卫社稷,城郭所以护黎元。尔拥千里之疆,带甲数十万,却不发一矢,不折一兵,闻风而解甲,望旗而屈膝。”

“此非明智存身,实为怯懦无耻,若天下人主皆效尔所为,则忠义何存?气节何在?尔使齐之冠带,尽为天下笑,此其罪二也。”

“罪於齐民,汝不战而降,断送万世安寧之基。若能战,齐人犹可谓力竭而死,不失壮烈。汝望风归命,使齐之子弟,未战先怯,父不能教子以忠,子不能承父之矢志,民气摧折,风俗尽坏,皆尔之过,此其罪三也。”

“朕承天命,抚有四海,本欲赏罚分明,以彰天道。然尔乃怯懦之降虏,不忠之贰臣。留尔性命,何以警示后世?何以砥礪臣节?”

“此等无节义,无忠勇之辈,有何顏面以见齐地臣民。”

“念汝王侯,准予自縊。”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江军接过圣旨,对著疯疯癲癲的齐王建朗声念道。

齐王建听完笑了哭,哭了笑,苍凉瀰漫在破落宫室之中。

“大王可证齐人风骨乎?”

江军看著齐王建,语气冷冰冰道。

的確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罗到家今日这般田地,又能怪得了谁?

成王败寇,自古皆然。

“寡人是齐王。”

“多谢秦王给予寡人最后的体面。”

“寡人身为君王,自有君王的死法。”

“还请特使成全寡人。”

齐王建过了一会恢復了正常,他好似又回到了从前,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齐王。

“大王想要个什么样的死法?”

“力所能及的话,某自当成全大王余愿。”

江军心中嘆了一口气,义正词严道。

“寡人自幼锦衣玉食,从未受过半分苦难。”

“祖宗基业尽丧寡人之手,寡人愧对列祖列宗,愧对齐地臣民。”

“寡人懦弱一生,今日便要选一条最痛苦的死法。”

“有劳特使封闭宫室,將此贼尸首留下,寡人临死之既,亦要生痰其肉,食其骨髓。”

齐王建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索性彻底疯魔起来,盯著不远处后胜的尸首,眼神露出凶狠怨毒之意。

“封宫。”

江军对著齐王建拱了拱手,表示最后的敬意。

然后便带著人离开了这座破旧的宫室,很快他们离开之后,一群甲士就用各种木板封闭窗门,將整座宫室彻底钉死。

江军並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为了確保万无一失,直到一个月后才离开共地,直奔汉中郡而去。

始皇帝二年,十二月十二日,齐王建,羞愤自愧,不食以抗,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