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此三「借」,皆为汝主啊!(2/2)
“如今,我家主公请天子之名,以行討贼之事,正是予尊师出有名。”
“此心皆为尊主,为汉室。非是温侯所能驱使,亦非陈太守一人之私念!”
这番话,既是安抚,又是警告。
许耽听完,那最后一丝挣扎,也烟消云散。
他伸出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此事千钧重,耽不敢专断,容某疾归曲啊,稟明主公再议!”
陈登脸上露出“理所应当”的表情,他嗯了一声。
“即使如此,公台先生,劳烦你帮我草书一份盟约,让许从事带回去。”
“若刘扬州没有意见,只管將那官印盖在盟约上便可。”
陈宫拱手道。
“太守所言极是,我立即写盟约。”
未几,陈宫草擬盟书已毕,奉与许耽。陈登隨即便命张辽、高顺二位將军,亲率甲士百人,护送许从事出城。大军行至城外百里之遥,张、高二將方才作揖告辞,勒马而归。
许耽见状,心中大为感动,暗自思忖。
“那陈登当真是礼贤下士,並未因耽职微言轻而有半分轻慢。此番厚意,耽归去之后,定当一五一十,尽数告知主公!”
待许耽去后,堂中,便只余陈登与陈宫二人。
陈宫抚须而笑。
“主公此番一石三鸟,借地、借將、又借名分,此三借之策,真乃旷古绝今也。”
然,笑意未敛,其面色便又凝重起来。
“然,我等当真要为那刘繇,与孙策,血战於江东乎?”
陈登缓缓坐回主位,摆了摆手,淡然道。
“公台,非是登惧那孙郎之勇。纵使我等倾徐州之兵相助,刘繇此人,亦非成事之主,其败亡,不过早晚之事耳。”
“当今之计,乃是坐观虎斗,以保全我徐州实力为上。至於刘繇,冢中枯骨耳,不足为虑。待事成之后,若其尚在,便赠其金银,赐其宅邸,使其颐养天年,如此,亦可全我“仁义”之名。”
陈宫闻言,眼中一亮,豁然开朗。
隨即他便起身,长揖及地。
“主公高瞻远瞩,真乃圣明也!”
……
数日后,曲阿,刘繇府中。
当许耽將陈登的三个条件,原封不动地稟报之后,整个议事厅炸开了锅。
“反了!反了!那陈登名为汉臣,实为国贼!”
“此乃趁火打劫!主公,万万不可答应啊!”
“割地、让將、予权……此三事若应,我扬州与亡何异?!”
刘繇听著麾下眾人的哭喊与怒骂,他枯坐於主位之上,一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何尝不知,这是饮鴆止渴?
可……他还有別的选择吗?
府外是孙策那虎狼之师,日夜不休的喊杀之声。
府內是早已离心离德,人心惶惶的文武百官。
他,已是穷途末路。
刘繇环视眾人,嘆气道。
“吾,岂愿如此?”
“然试问诸公,放眼天下,除却那徐州陈元龙,吾尚能求何人以退孙策之兵锋耶?”
“淮南袁术,早晚必为冢中枯骨。荆州刘景升,亦是病入膏肓。至於那曹孟德与袁本初,虎狼之辈,更是万万不能!”
一眾文武听到这里,低声嘆气,脸上写著无奈。
良久,他缓缓起身,走到了自己的帅案之前。
他看著那代表著扬州刺史权柄的冰冷的官印,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流下了两行屈辱的泪水。
“取……取我印来。”
他声音沙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將那方官印盖在了那份等同於“卖身契”的盟约之上。
许耽见状,连忙伏地叩首,涕泪横流。
“主公圣明!此乃保全扬州,以图东山再起之上策也!”
堂下眾文武,亦皆俯首,齐声附和,只是那声音中充满了说不出的无奈。
“主公……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