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罪臣陈登,参见温侯(1/2)

许都,司空府。

曹操正与郭嘉在亭中对弈,夏侯惇在一旁观棋。

忽然府外一阵喧譁,一名卫士匆匆来报,神色古怪:“启稟司空,府外有一徐州信使,浑身是血,状若疯癲,以头抢地,说是要替广陵太守陈登负荆请罪。”

“哦?”曹操捏著黑子的手停在半空,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元龙?他有何罪可请?”

郭嘉轻笑一声,落下一子,淡然道:“司空可叫来询问便知,必与吕布有关。”

夏侯惇眉头一竖,也亦是觉得奇怪

“让他进来。”曹操將棋子丟回棋盒。

不多时,陈崇被带了进来。

他一如陈登所料,衣衫破碎,满面风霜,额头上一块血肉模糊,整个人仿佛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一见到曹操,他便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从怀中颤抖著掏出那捲封好的竹简,双手高高举起,隨即伏在地上,发出压抑而悲痛的呜咽。

侍者取过竹简,呈给曹操。

曹操展开竹简,目光一扫,堂上的空气便陡然凝固了。

信上的內容,与陈登的表演如出一辙。

开篇便是痛彻心扉的自责。

陈登详述了自己是如何“昼夜兼程,不敢懈怠”,又是如何在东海郡界“突遭数百凶徒伏击”。

他將一场自导自演的戏码,描绘成了一场惨烈无比的血战。

“……登虽勉力死战,奈何贼人悍不畏死,其战法阵型,皆是百战精兵,远非寻常流寇。登身被三创,麾下护卫死伤殆尽,终是未能护得小姐周全,致使其陷於贼手,登思及明公信任,思及温侯託付,五內俱焚,恨不能当场自刎,以谢天下!”

夏侯惇在一旁看得怒火中烧:“废物!区区一个女子都护不住!主公,这陈登办事不力,当斩!”

曹操却不为所动,继续往下看。

果然,在极儘自责之后,陈登的笔锋陡然一转。

“……登初以为此乃袁术溃兵,欲劫掠財物。然贼首临去,狂悖叫囂,称其乃奉偽帝袁术之命,特来夺我盟友之女,以报前番使其被斩之仇!更扬言,明公若敢兴师问罪,便叫温侯之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砰!”

曹操不怒,夏侯惇却怒喝道:“袁术匹夫,欺人太甚!”

信的最后,陈登的语气再次变化,充满了戴罪立功激昂。

“……小姐被掳,登之罪也,然国贼猖獗,辱及盟友,此乃明公之耻也!”

“今袁术逆行如此,天下神人共愤。登虽万死之身,却仍有一腔热血,愿为明公前驱!恳请明公暂息雷霆,降下钧旨,允登戴罪立功,起徐州之兵,南下討逆!不將小姐救回,不將袁术逆贼之头颅献於明公案前,登誓不为人!”

整封信情真意切,將一个“护卫不力却忠心耿耿,一心只想为盟友、为上司復仇”的忠臣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

曹操缓缓捲起竹简,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只是看向郭嘉:“奉孝,你怎么看?”

郭嘉拾起一枚白子,在指尖把玩,笑道:“主公,陈元龙这是在请罪吗?他这分明是送了主公一份厚礼啊。”

“哦?”

“其一,他將人质丟失的责任,从“办事不力”,巧妙地转化成了“国贼挑衅”,將私怨上升到了公仇。如此一来,主公若罚他,便是因私废公,气量狭小。”

“其二,他主动请战,愿为先锋。这既是忠心,也是在逼迫主公您表態。您若不允,便是对盟友蒙难坐视不理,会让天下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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