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归家（1/2）

“咯吱～”

推开破旧的木门，灼热的阳光铺满了整个天井。

母亲正蹲在天井中央，弯腰用力搓洗著一大盆衣服，汗水顺著她的脸颊往下淌。

一股酸涩猛地涌上陈千行的心头。

每逢武备堂休沐，母亲便会向主家告假，但即使是休息日，她也会將浣衣的活计带回家中，不放过这难得的空閒，只为多挣几个铜板，来支撑他练武。

听到开门声，母亲江素莲停下搓衣板上的动作，湿淋淋的手背胡乱在围裙上擦了擦，回头看来。

当目光触及儿子的瞬间，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

“练完了？我一早回来，见你还在，就没捨得喊你……千行，你可別把自己逼得太紧。”

她一边说，一边用围裙擦了擦手，扶著膝盖慢慢站起身。

母亲的黑髮里已悄然生出霜色，温润的鹅蛋脸上，岁月刻下了淡淡的细纹。她眼角弯成月牙，笑著说：

“今天买了些肉，正好给你补补……子磊那孩子有出息了，他家高兴，铺子里的肉都给咱们打了折呢。”

能进武备堂的，哪怕住在外城，也没谁是真正的穷人，父亲生前也是城防军，只是后来家道中落……陈千行听出了母亲语气中那份掩不住的羡慕与欣慰。

可是下一瞬间，她的笑容就像被风吹灭的烛火般，消失了。

陈千行敏锐地察觉到母亲眼中突然浮现的忧虑，他明白母亲是记得三日后就是城防军选拔的日子，平日里她总是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因为自己之前的修炼进度，让这份期望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娘。”陈千行轻声唤道。

“怎么了？”江素莲眼神关切。

“我突破了。”

江素莲愣住了，眼中满是错愕：“什……什么？”

“娘。”陈千行迎著她的目光，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到换血境了，三日后的城防军选拔，我也能通过。”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数息。

江素莲嘴唇微微颤抖，眼眶悄然泛红，水雾一层层涌了上来：

“我的儿……也能当城防军了？”

她仍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摸摸儿子的胳膊，確认这一切不是自己產生的幻觉。

陈千行没有躲闪，主动上前一步握住了母亲那双粗糙而温暖的手。

这个坚实的触感让江素莲那道压抑了多年的情绪堤坝，轰然决口：“好……好哇！我的儿……”

她反覆念叨著，滚烫的热泪止不住地无声滑落，所有的辛酸、委屈、期盼与骄傲，都在此刻宣泄。

陈千行看著母亲，心中五味杂陈。

许久，江素莲才稍稍平復下激动的心情，用袖子胡乱抹了抹脸。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急匆匆地往里屋冲。

陈千行看著母亲背影，不知她要做什么。

片刻后，她拿著一个包了好几层的小布包走了出来，一边小心翼翼地解开布，一边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