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片麵包吗?(1/2)

淡紫色的髮丝如瀑般流淌,蕴含的水分与光泽都恰到好处。

平静而悠然的眼神,明明打扮的十分乾净整洁,可那份美貌仍然透著遮掩不住的艷丽。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会令人心动的美少女。

虽说如此,望著毒岛冴子,李林还是轻声嘆了一口气。

这种独自一人深夜前来的气氛的確很曖昧,但他还不至於觉得对方是专门来夜袭自己的。

毕竟,虽然並未身处被重重包围的丧尸群中,但少女那似曾相识的迷茫眼神还没有任何改变。

儘管一直被周围的人视为学姐来信赖,但毒岛冴子的內心其实意外的脆弱。

只是出於矜持和家庭的教育,她才一直表现出这份凛然的样子,虽然在被自己拯救后就看似放弃了自杀,一声不吭的跟在了自己身后,但那更多的只是出於报恩加上顺势而为的惯性,而並非真的释然了。

正因如此,在来到了安全的区域,等待需要做的事情都消失后,那份无法被认可的绝望就又涌了上来。

所以对方才像渴望回到父母身边的受惊小兽一样,不自觉的跑到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不是什么心理学家,但在知道对方人设,加之吸血鬼带来的敏锐观察力,要揣测毒岛冴子的想法对李林来说並不是什么难事。

但就是因为知道了,才更加难办。

到了这种时刻,总不能说自己当时什么都没想,只是顺著气氛把这个问题脱口而出了吧?

而且,哪怕现在想要认真回答,李林的脑海中也只能闪过诸如小麵包之类的无厘头答案。

“冴子,如果你是想从这个问题中收穫什么的话,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李林低下头,出声道。

“从一开始,你就不需要为自己是个杀人鬼这件事感到困扰。”

“……”

毒岛冴子眨了眨漂亮的眼睛,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笑容。

“李君,太过敏锐的男人可是会被女孩子討厌的喔?”

“那也没办法,我实在不是很擅长这种事。”

李林耸了耸肩。

或许这个时候听完少女倾诉的心声与过去,在冷静的给予她安慰和认可,也是一种办法。

但对於他来说,这著实有些困难。

因为,不管在戴上石鬼面之前,还是戴上石鬼面之后,李林都发自內心的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问题。

“只是会在杀戮中得到快乐而已,这本来也称不上什么毛病吧?”

在我们替身使者里面,这已经算得上很正常了。

在原生世界处理掉鲁莽具现带来的麻烦时,李林不知道见过多少拥有力量后就只晓得胡作非为的人渣。

与他们相比,毒岛冴子简直称得上克己守礼了。

虽然在有些嗜血的欲望,但並不会因此就拋却道德与常识,放纵自己胡乱杀人。相反,少女还为自己辜负了他人的期待而感到愧疚。

即使是钓鱼执法的时候,少女也没有上头把对方彻底打死,要知道承太郎都有过在事態紧急的时候,直接说出『把全员都打一顿』这样的暴论呢。

“更何况,现在的世界对你来说,不正是可以將性格和人生价值一併詮释的好机会吗?”

少女呆呆的望著眼前的李林。

对方的眸子里闪烁著认真的光芒,话语虽然柔和,却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这幅模样,与毒岛冴子想像中的场面完全不同。

她原本只是想诉说自己的烦恼,如果能得到李林接纳,就再好不过了。

只要世界上有一个人能够认可她的本性,少女就有了继续活下去战斗的理由。

然而,令毒岛冴子没想到的是,李林露出的却是既不是她预想中的肯定,也並非更进一步的鼓励,而是远在这些情绪之外的困惑。

——这种事有什么好烦恼的吗?

对方的一言一行都在传递著这样的想法。

就好像大人不知道小孩子为什么会因为丟了写完的作业本,就会感觉天塌了一样。

但不可思议的是,明明是这样无所谓的態度,毒岛冴子却感觉之前內心中的犹疑与绝望都烟消云散了。

留下的,只有令人无比安心的满足感。

想到这里,毒岛冴子的心底没由来的涌出一丝衝动。

她没有继续纠缠生命的意义,而是选择了更加直言不讳的问题。

“李君……你,究竟杀过多少人了?”

“你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片麵包吗?”

“13片,我是和食主义者。”

对於从小就在传统家庭长大的毒岛冴子来说,这是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到的答案。

因此,当脱口而出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样吗?是我的话,就不会去记这种数字。”

李林微微一愣,却並未慌乱,反而轻轻的笑出了声,目光也变的深邃起来。

“毕竟,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值得关注的必要……不是吗?”

原来如此。

少女忽然意识到,李林身上吸引著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不是像打游戏一样欢笑著屠戮丧尸群的行动,也並非根本无法理解的超凡剑术和超自然能力。

甚至就连毫无心理负担的剥夺同类生命也只是外在的表象。

真正让毒岛冴子感到动容的,是对方身上那股,对这一切都感到理所当然的异常感。

孩童在小时候会认为童话是真实存在,长大后却对其中的故事嗤之以鼻。

人类在蒙昧的古代时期会出於对自然的敬畏將其奉为神明,现在却只是视为一种可以被理解的灾难。

但李林不同,童话故事也好,神明也好,他似乎都將其视为真实存在,只是尚未了解的一部分。

因为渴望著去了解,所以百无禁忌。

不受道德,法律,世界观的束缚。

因为无需置疑,所以什么都能接纳。

不管是怎样的存在方式,他都不会对其感到异常,仿佛这就是其本来就有著理应存在的可能性一样。

只要待在他的身边,一切的阻碍似乎都不再是问题,过去的担忧也化为泡影。

不论是敬畏也好,感激也罢,这些情绪都会逐渐消失,最后变成一种夹杂著愜意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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