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疯狗作诗(1/2)

河面上的风,停了。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上百艘船,上千號人,都像是被那支兀自颤抖的箭矢,钉在了原地。

常四海的身体,僵硬如铁。

他低著头,能看到那支箭的箭簇,如何野蛮地撕开了铁桨的表层,深深嵌了进去。

箭尾的羽毛,距离他的脚面,不到三指宽。

冷汗,从他的额角,顺著粗獷的脸部线条,滑落下来,滴在脚下的甲板上。

他引以为傲的蛮力,在这支箭面前,成了一个笑话。

对方要的不是他的命。

是要他的脸。

是要当著他上千號弟兄的面,把他漕帮总瓢把子的脸,踩在脚底下,反覆摩擦。

画舫上,那个青衣年轻人,只是安静地站著。

他没有说话。

他身后的三百羽林卫,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可那种无声的压迫感,却比任何叫囂和威胁,都更让人窒息。

漕帮的船队里,开始出现一些细微的骚动。

有人在悄悄后退。

有人握著刀的手,在发抖。

他们是亡命徒,不是傻子。

他们能分辨出,什么是街头斗殴的狠厉,什么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杀气。

画舫上的那些人,是后者。

“船,本官徵用了。”

岳凉的声音,第二次响起,打破了这片死寂。

“你有意见?”

常四海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珠,死死盯著岳凉。

“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沙哑乾涩。

岳凉从袖中,取出了那本名册。

他没有翻开。

只是用那本书,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掌。

“扬州漕帮,总瓢把子,常四海。”

“三年前,於通州劫杀朝廷粮船,获利白银一万三千两。”

“两年前,勾结私盐贩子,在瓜洲渡口,打死盐运司巡丁七人。”

“去年冬天,为了抢夺码头,將对手『铁臂帮』三百余口,沉入运河。”

岳凉每说一句,常四海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常四海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

这些事,都是他亲手做的,天知地知,他知。

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

常四海指著岳凉,嘴唇哆嗦著,却一个字都说不完整。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

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本官再说最后一遍。”

岳凉將名册收回袖中。

“船留下。”

“人,滚。”

“或者,我送你们,去河底见铁臂帮。”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