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食髓知味（1/2）

同日午后，墨府，听雨轩。

窗外细雨绵绵，敲打著芭蕉，更添几分萧瑟淒清。

轩內，檀香裊裊，却驱不散那凝重的压抑。

墨长河端坐主位，面色沉鬱，端著茶杯的手却纹丝不动，仿佛一尊石雕。

对面坐著一脸颓废的大皇子，以及几个形容狼狈、惊魂未定的大皇子党核心人物。

其中一人，正是昨日在朝堂上还试图为大皇子辩驳的礼部尚书张清源，此刻他官帽歪斜，脸色灰败，如同丧家之犬。

昔日容光焕发的秦世民如今头髮散乱，眼神涣散，脸上还带著泪痕和污跡，哪还有半分昔日皇长子的尊贵气度？

“墨相……”秦世民像是终於找回了一丝神智，猛地抬起头，眼中带著最后的希冀和哀求，声音嘶哑乾涩：“那些弹劾奏摺都是诬陷！都是构陷！我从未诅咒过父皇！更不曾与后宫妃嬪有染！那都是欲加之罪！

墨相，您是三朝元老，是帝师！

你帮帮我！

帮我去向父皇解释！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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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挣扎著想站起来，却因手脚酸软又跌坐回去。

墨长河缓缓放下茶杯，杯底与紫檀木桌面碰撞，发出清脆却沉重的一声“嗒”。

他抬眼看向秦烈，目光深邃复杂，有失望，有怜悯，更有一种洞悉世事的疲惫。

“殿下……”

墨长河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著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是不是诬陷，现在真的还重要吗？”

他顿了顿，看著秦烈瞬间惨白的脸，缓缓摇头，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对方心上：

“我们败了。一败涂地，输得乾乾净净。”

“现在，不是考虑如何洗刷冤屈的时候。而是该想想陛下会如何处置你，如何处置我们这些曾经依附於你，如今被打上『大皇子党』烙印的臣子。”

墨长河的目光扫过张清源等人，那些人纷纷低头，面如死灰。

“墨相！”秦世民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带著哭腔：“你不能不管我，你去求求父皇，父皇最信任你，他一定会听你的！

只要你开口……”

“殿下！”

墨长河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著压抑已久的怒气和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疾首。

他直视著秦世民那双充满恐惧和茫然的眸子，厉声质问道：

“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为何会落到如此境地？！这一切的根源在哪里？！”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急功近利！刚愎自用！被野心蒙蔽了双眼！”

墨长河站起身来，走到秦世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目光锐利如刀：

“老夫问你！为何？！为何非要与那顾长生为敌？！

为何不能拉拢？！

即便拉拢不成，维持表面平和，井水不犯河水，又有何难？！

你偏要去招惹他！

去试探他的底线！

甚至不惜动用罗网去刺杀他？！”

“你可知他是谁？！他是镇北神王顾战天唯一的嫡子！是长公主秦月瑶的心头肉！

动他，就是同时捅了军方和皇室最敏感的马蜂窝！

我多次警告你，为何不听？”

墨长河越说越激动，胸膛剧烈起伏，他指著秦世民，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此子心机之深沉，远超你我想像。

手段之狠辣，布局之长远，不逊於朝堂上任何一只沉浮数十载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