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大骑士在行动(1/2)
森林,很安静。
但森林不是一直那么安静,也不会一直安静下去。
一只甲虫正在腐烂的木头上爬行。它的外壳是黑色的,在透过树叶缝隙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点点绿色的光。它的六条腿有规律地交替移动,在潮湿的树皮上留下微小的痕跡。它停了下来,两根触角在空气中摆动。
一股以太流过它的身体。
甲虫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它的腿猛地收缩,然后又伸展开。它的黑色外壳上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纹。裂纹扩大,发出轻微的“咔”声。更多的裂纹出现,像一张网。旧的外壳裂开了,一个更大、更湿润的身体从里面挤了出来。
新的外壳是深绿色的,在接触到空气后迅速变硬。它的体型比原来大了三倍,现在有人的拳头那么大。它头顶的顎部变得更长,更锋利,像两把弯曲的匕首。
它不再对腐木感兴趣,它似乎看到了新的东西。
那是一块石头,本来它绝对不会將这种无法啃食,无法消化的东西作为食物的。
但它尝试性的啃了一口。
石头被口器一瞬间击碎,吸入了昆虫的腹部。
虫子似乎感到了一丝丝的疑惑,在原地稍微发呆来了一下,隨后快速的开始啃食起来周围的一切。
一只正在喝水的野狼抬起头。它耳朵动了动,听到了灌木丛里,虫子啃食的声音。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露出白色的牙齿。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绿色的甲虫从灌木丛里冲了出来。它的速度很快,六条腿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野狼扑了上去,张开嘴,咬向甲虫的身体。
它的牙齿和坚硬的外壳碰撞,发出了“咯吱”的声响。几颗牙齿碎裂了,野狼因为疼痛发出一声哀嚎。
但甲虫似乎没有感觉一样,径直的撞进了野狼身体上,隨后锋利的顎部刺穿了皮毛和肌肉,切断了血管。
温热的血喷涌而出,溅在甲虫的壳上。
野狼的身体抽搐著,倒在地上。甲虫没有停下,它的顎部继续用力,直到野狼的头颅被整个剪断。
它开始进食。
不只是石头,还有刚刚击杀的野狼的尸体。
一头雄鹿正在啃食树皮。它的身体比普通的鹿要高大,肌肉线条在棕色的皮毛下清晰可见。它的鹿角已经脱落,新的鹿角正在生长,被一层柔软的茸毛覆盖著。
它头顶的鹿角分叉、变硬。表面的茸毛脱落,露出下面如同骨刃般锋利的角质。
它的大眼睛好奇地凝视著周围的一切。
它似乎闻到了新的好吃的。
它抬起头,用新生的鹿角猛地撞向旁边的一棵松树。
“咚”的一声闷响,树干剧烈地晃动,松针和树皮像雨一样落下。鹿角在树干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凹痕。
树断了。
它听到了咆哮声。
一头棕熊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它的体型也比正常的熊要大,嘴边掛著涎水。它看到了雄鹿,把它当成了食物。
棕熊人立而起,挥舞著巨大的熊掌,朝著雄鹿的头颅拍去。
雄鹿没有躲闪。它低下头,用头顶锋利的鹿角迎了上去。
熊掌和鹿角碰撞在一起。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棕熊的一只前掌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几根锋利的鹿角刺穿了它的皮肉。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向后退了几步。
雄鹿猛地向前衝锋,像一架攻城槌。它把头顶的“骨刃丛林”狠狠地撞进了棕熊的腹部。
柔软的腹部被轻易地撕开,红色的肠子和內臟流了一地,混杂著绿色的草料和未消化的食物。棕熊巨大的身体倒在地上,抽搐著,很快就没了气息。
雄鹿用蹄子踩踏著棕熊的尸体,直到它变成一滩无法辨认的血肉。
森林里的所有生物都在经歷著同样的变化。
一只松鼠的牙齿变得像钢针,它从树上跳下,咬穿了一只狐狸的喉咙。
一群蚂蚁的体型变得有手指那么大,它们的顎部能轻易地咬断骨头,它们像一股黑色的潮水,淹没了一头正在哀嚎的野猪。
旧的秩序消失了。捕食者和被捕食者的界限变得模糊。森林里只剩下一种规则:杀死,或者被杀死。吞噬,或者被吞噬。
血腥味在林间瀰漫,越来越浓。
而更糟糕的是……
逐渐平静下来的以太,似乎又要开始波动了!
……
铁匠铺
铁匠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庞大。
原本敞开的一侧被新搭建的木棚又向外延伸了十多米,形成一个巨大的半开放式工场。
工场的中心,是一个新建的、用耐火石块和黄色粘土砌成的巨大炉子,炉口喷吐著橘红色的火舌。
炉子旁,四个柴薪骑士团里年纪最大的孩子,正咬著牙,合力拉动著一个几乎有他们一人高的巨型皮製风箱。每一次推拉,风箱都发出一声沉重的“呼——”声,將强劲的气流灌入炉膛,让里面的火焰烧得更旺。
在炉子的不远处,一个巨大的木製框架牢牢地固定在地上。
框架的中间,一根粗大的、黑乎乎的铁管被几根铁链和木楔死死地卡住,那是火炮的毛坯。
框架的一端,山姆大叔正赤著膊,古铜色的皮肤上掛满了汗珠,在炉火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他双手紧握著一个巨大的十字形铁製摇柄,手臂上的肌肉像盘虬的树根一样賁张。
他深吸一口气,腰腹发力,开始推动摇柄。
摇柄连接著一根长长的、表面打磨光滑的钢杆,钢杆的另一头没入炮管黑洞洞的深处。隨著山姆稳定而有力的推动,整个钢杆开始缓慢地、不可阻挡地旋转起来。
他要將炮管里面的內壁,整个削平!只有削得足够平整,炮弹才能够正常击发!
“滋——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被切削的尖锐声音从炮管內部传出。
伊莲娜站在不远处,能清晰地看到一缕缕带著高温的、银色的金属屑,正从炮管的另一端被不断地挤压出来。
诺亚和另一个孩子则提著木桶,轮流將冰冷的井水从炮口灌进去,水一接触到滚烫的炮管和旋转的鏜刀,立刻“嗤”的一声化为白色的蒸汽,夹杂著一股金属烧灼的焦糊味,瀰漫在整个工场。
这是一个重复了无数次的动作。鏜削,是製造火炮最耗时、最精密的工序。
但在山姆那非人的力量和耐力面前,这个过程被极大地缩短了。他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为这台简陋的“人力鏜床”提供著源源不断的、稳定而强大的动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