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断其爪牙(1/2)
六王爷袍袖一拂,转身归座,背对二人道:“计將安出?”
谢自然垂首应道:“欲除相国,必先剪其羽翼。玄明、映霞等人阻於当前,除非王爷亲出,单凭属下与六娘二人,断难成事。
故而首务,当断其爪牙。”
“哦?如何断法?”
“映霞、玄明、阿震三人聚则难攻,唯有分而击之,方可各个击破。”
六王爷信手拈起一枚黑子,鏗然落枰,头也不回道:“如何分击?”
“先诛阿震!三人中此人功力最浅;再除玄明。失此二人臂助,映霞便独木难支!”
恰逢一阵穿林风过,檐角竹帘簌簌作响,掩去了王爷半侧面容。
但闻他低笑一声,指节轻叩棋枰:“好个分而击之……便依此计。此事,就交予你与六娘去办。”
说罢六王爷倏然侧目,睨向谢自然,眼锋如刀却含笑:“孤早知六娘这些年来倾心於你,你二人也算天作之合。
只是无媒无聘,终究名不正。此番若功成,孤亲为媒妁,为尔等主婚,风风光光將六娘许配於你!”
谢自然躬身施礼,声沉如磐:“谢王爷隆恩,属下必竭尽全力。”
映雪侍立一侧,耳根悄热,握弓的手却绷得愈紧,这恩赏听著荣宠,实则是缚人手脚的绞索。
六王爷见他应允,指尖捻著棋子转了两转,笑意愈深:“去吧。莫要……令本王失望。”
竹帘忽被风捲起,漏进一隙天光,落在六王爷肩头,映得那白色蟒袍驀地迸出三分迫人的锋芒。
“属下遵命。”
谢自然与映雪躬身齐应,声音在空旷的台阁內显得格外清晰。
六王爷不再回头,只隨意挥了挥手,目光重新落回棋枰之上,仿佛方才定下的不是几条人命的勾当,而只是一步无关紧要的閒棋。
二人不再多言,默契地转身,一前一后步出这杀机四伏的所在。
竹帘在他们身后垂下,轻轻晃动,將阁內对弈的两人与外界隔开。
直至走出很远,穿行在寺內幽静的迴廊下,午后的阳光透过繁密的枝叶,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映雪终於微微侧首,声音压得极低,清冷的眸子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先杀阿震……当真要如此?”
谢自然脚步未停,目光平视前方廊外摇曳的树影,没有回答映雪的问题,反而打著玄机道:“呵,且看且瞧。”
他顿了顿,余光扫过映雪紧握的弓臂。
“放宽心,这次他死定了!”
映雪默然。
谢自然口中“死定了”是谁,她不知道。他不说,她便不问,这是两人久伴的默契,无需多语。
风过迴廊,只余下两人几乎微不可闻的脚步声,迅速消失在寺院深处。
……
日头毒烈,长安城外空场,杂戏班布幌蔫垂。
几个壮汉赤膊钉台板,汗珠滚脊,砸土有声。
骤有马蹄急雨般破了沉闷,百余骑武士拥乌篷马车,风卷而至。
为首骑士勒韁,马嘶人立,铁蹄踏草纷飞。
班中老师傅搁活欲迎,却见车帘低垂,武士按刀而立,刀鞘乌沉沉的,映著日头,透著股生人勿近的杀气。
场中眾人俱停手,心头髮紧,料是官面要紧人物。
老师傅阅尽江湖,见这架势便知不善,暗打手势令子弟退后。
风里鑾铃轻响,车马肃然,一股肃杀之气漫开。
那乌木车驾以玄锦为盖,四角悬著金铃,帘上暗绣凤纹。车轮碾过尘土竟悄无声息,辕马佩著银鞍,一望便知非是凡品。
车厢內,谢自然轻揽映雪,手中把玩著一面玄铁令牌。此乃临行前六王爷亲授,凭此可调动城外驻军。
映雪纤指勾著他衣襟,低声问道:“映霞定然也在,你待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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