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一征漠北:斡难河之战(2/2)

槊锋破开空气,发出尖锐到刺耳的厉啸!前方一个挥舞弯刀、面目狰狞的韃靼百夫长正嘶吼著衝来。

朱高煦眼中只有那跳动的咽喉!槊锋毫无阻滯地穿透皮甲,贯入血肉!温热的、带著腥气的液体喷溅在他冰冷的面甲上!他手腕一拧,一甩!那百夫长如同破麻袋般被挑飞出去,撞倒了身后两人!

3.闪回(蒙太奇):

就在朱高煦槊锋饮血的剎那,画面陡然插入一个冰寒刺骨的闪回——建文元年的北平!漫天风雪!燃烧的城楼!一个纤弱却无比坚定的身影挺立在垛口,寒风捲起她深色的袍,冰霜凝结在她苍白却坚毅的侧脸和长长的睫毛上!

那是他的母亲,燕王妃徐氏!正在指挥若定!这个画面一闪而逝,却如同烙印,瞬间点燃了朱高煦眼中更狂暴的火焰!为母而战!为父而战!为大明而战!

4.全景俯瞰(高速):

巨大的黑色楔形锋矢阵,如同天神掷下的雷霆之矛,以无可阻挡之势,狠狠凿进了韃靼人那如同鬆散沙堆般的军阵中央!

接触点瞬间爆开一团混乱的血肉之!人仰马翻!战马悲鸣!沉重的马槊轻易洞穿皮甲,带出大蓬大蓬的血雾!雪亮的马刀划出致命的弧光,断臂残肢伴隨著悽厉的惨嚎飞上半空!沉重的铁蹄无情地践踏著倒地的躯体,骨骼碎裂声不绝於耳!

三千营的铁骑在朱高煦身先士卒的带领下,没有丝毫停滯,没有半分犹豫,以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在密集的敌阵中硬生生犁开一道不断向前延伸的、由血肉和哀嚎铺就的死亡通道!韃靼人的抵抗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崩溃!

镜头急速拉升,如同苍鹰俯瞰整个战场。

代表明军的黑色铁流,势不可挡,所向披靡!

而代表韃靼的黄色阵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烂泥塘,先是中心被彻底洞穿、搅烂,然后恐怖的涟漪迅速向四周扩散、崩解!

士兵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战马拖著韁绳惊恐逃窜。一桿代表著可汗权威的、绘著狰狞狼头的残破大纛,在滚滚烟尘中颓然倾倒,瞬间被无数奔逃的铁蹄淹没!

旁白音带著铁血铸就的激昂,穿透战场的喧囂:“斡难河南岸,激战!摧枯拉朽!本雅失里大军土崩瓦解!可汗肝胆俱裂,仅率七名亲卫,仓惶北渡斡难河,如同丧家之犬,消失在茫茫草原深处!猎猎龙旗,傲然矗立於尸山血河之上,向漠北宣告——大明永乐之威,不容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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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內,死寂被朱元璋一声炸雷般的狂笑打破!

“好!好!好个老四!好个高煦!!有种!真他娘的有种!隨咱!”老皇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兴奋得满面红光,用力拍打著御案,震得笔架砚台叮噹作响。

他指著天幕上朱棣亲率精锐渡河追击、以及朱高煦破阵的英姿,眼中爆发出毫不掩饰的激赏和自豪,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在鄱阳湖、在平江府下敢打敢拼的自己!“这才是我朱家的种!追亡逐北,斩將夺旗!痛快!痛快啊!”什么稳重?什么中伏?此刻统统被这酣畅淋漓的胜利拋到了九霄云外!

殿外广场勛贵堆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永昌侯蓝玉抱著膀子,死死盯著天幕上那动態的行军舆图和最终摧枯拉朽的战场画面,那张惯常骄横的脸上,此刻充满了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嘆服。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身旁冯胜、王弼等老兄弟耳中:“十二天……从渡河到追及主力,决战歼敌……他朱老四,真把草原当自家后院遛马了?”

他摇了摇头,带著自嘲和感慨,“老子在捕鱼儿海,仗著沙暴掩护,摸到脱古思帖木儿的老窝,那是老天爷赏脸,占了八分运气!他朱棣这次,可是硬碰硬,光天化日下追著人家可汗的屁股打,还打成了!这份行军、这份决断、这份狠劲……老子服!”

而殿內,站在勛贵前列的魏国公徐达,眉头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他同样看著天幕上女婿朱棣亲冒矢石、儿子朱高煦带头衝锋的悍勇画面,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反而布满了深深的忧虑。

“胡闹!”徐达忍不住低喝出声,声音带著压抑的怒气和心疼,“以前是燕王,拼了命是应该!靖难时是生死存亡,不拼不行!可到了永乐八年,他已经是皇帝!九五之尊!万金之躯!怎么还敢如此行险?身先士卒,万一……”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谁都知道那意味著什么——皇帝若崩於阵前,大明顷刻便是滔天巨浪!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徐达脑海:若吾女还在……若妙云还在世……以她的贤德和刚强,定能劝阻朱棣这般近乎疯狂的冒险!定不会让他如此不爱惜己身!

可惜……天幕昭示,妙云崩於永乐五年。这就是天命?

徐达心中涌起巨大的无力感和悲凉。跟龙椅上那位中年丧妻(马皇后)、晚年丧子(朱標)的老伙计相比,自己徐家这点波折,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

最终,这位戎马一生、看透世事的老帅,只是望著天幕上那杆猎猎的龙旗,望著那在敌阵中左衝右突的女婿身影,长长地、无声地嘆了口气,將满腹的担忧与无奈,化作一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低语:

“罢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福祸劫数。操心无用。”他微微闭上了眼,仿佛不忍再看那惊心动魄的冲阵场面。